天越发寒冷,宫里着人送来除夕夜宴的吉服。弯月一个人拿不过来,放下手里的衣服笑呵呵地说:“宫里命人送来了吉服,还有这几套,是王爷专门找京城最有名的绣坊做的。”
弯月满是羡慕,却见童初颜的脸色并不好看,疑惑道:“王妃?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童初颜心里却在想,除夕快到了。这几日连景濯说宫尧府里,近来谋士多有进出怕事情有变故,宫尧若不是按捺不住便是有所发现,不得不防。“王妃你不试一下衣服么?要去哪里呀?”
弯月疑惑不知道王妃有什么大事。“我找烟罗有事,这些琐事你看着办就好。”
童初颜抬脚就走。千舟过来童初颜刚好不在,见弯月在忙。“王妃呢?”
“王妃找烟罗去了”弯月道。千舟诧异,在这个时候去找烟罗?难道王妃已经有所警觉,还是说旁的事?可问题在于,摄政王暗自换了宫里的内线,太子发现之后,立即让人给王爷报信。恐怕摄政王这一两日必有什么行动,事情这般紧急,王爷都已经进宫和太子商量对策去了,特地让他过来告知王妃。但王妃不在,该如何是好?“王妃若是回来了,你告知王妃近来小心些。”
千舟也不好直说,毕竟弯月什么也不懂,那就让她传个话,想必王妃自然懂。童初颜找到烟罗,让她把招揽贤士的活先放一放。若不是因为众臣年节地时候还要进宫贺年,她真想让爹娘早早离开京城这个是非地。但此时离开,宫尧必定有所察觉,对局势反而不好。童初颜让烟罗选几个身手好的,去童府暗中保护。若是她猜的不错,宫尧计划在宫宴的时候发动兵变,这个时候人多,安排侍卫进宫也不会引起人的察觉。到时候,群臣百官乃至皇上,都有可能被宫尧一举拿下!这可不好办,童初颜越发心慌,想着,要想法子让爹娘不进宫才好。正在为难之际,烟罗出了一计:“不如,让人易容成丞相和夫人的模样,进宫贺年?”
童初颜一听,这个办法甚好,烟罗就可以假扮申如灵。但是童定安……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童定安贵为宰相,到时候群臣都在,得找一个能随机应变的人才行,不然岂不是要露馅?“王妃,我想,有一人可以担当。”
“谁?”
烟罗微微一笑:“步先公子。”
童初颜细想,步先的能力和身手,的确是不二人选,只是不知道,步先和连景濯他们有没有什么旁的计划。“好,我去找王爷和步先商量一下。”
童初颜回去的时候,连景濯和千舟都还没有回来。弯月把千舟地话告知童初颜,她听了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九分把握。果然和她预料的不差,是宫尧要出手了……等了一会还不见他们回来,童初颜有些焦急,干脆到门口等着。弯月眉开眼笑,给坐不住的王妃搬了把椅子,看到王妃对王爷越来越上心,弯月心里就开心。王爷若是见了王妃在门口等他,不知道要多高兴呢。然则童初颜着急,完全是因为烟罗这个办法绝佳,既可以保证她父母的安全,又可以安排步先进宫,万一真有突发事件,多个人也好应对。正当她纠结要不要进宫去找连景濯时,他们的马车慢悠悠地回来了。千舟远远地就看见王妃在门口等,忍不住对马车里的王爷悄声说:“王爷,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王妃竟在门口等您!”
连景濯一愣,顿时也掀开车帘往王府看去,一看到那熟悉的声音,瞬时又惊又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马车停了,连景濯掀开帘子下来,还没等说话,童初颜就已经上前,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里走。连景濯也不抗拒,任由她拉着。今日,这般着急?千舟在后面则是笑弯了嘴。定是老天开眼,全然不是梦!“宫尧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童初颜张口就问。“嗯”连景濯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童初颜的手,她紧紧拽着自己,甚至还有些发疼。而她脸上还有些薄汗,是等急了么?“那你说,他是不是准备在夜宴上动手?”
童初颜急急发问,越发焦灼。连景濯颔首,不免皱眉。所以她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事?不是因着想他?“那我跟你直说了,我打算让步先和烟罗,易容成我爹娘的模样进宫贺年,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我爹娘的安全,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步先和烟罗带进去。”
说完也不见连景濯发话,童初颜忍不住催促:“你觉得怎么样?”
不可否认,这个办法很好。可连景濯却有些心不在焉:“你怎么知道宫尧准备在夜宴上动手?”
他记得,千舟禀报过没来得及跟王妃细说,而宫尧或许要动手之事,也是他和太子的推断。童初颜一时哑口,她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本的走向。嗫嚅半天,只好含糊其辞地胡扯:“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你别管那么多,只说我那个办法可行不可行?”
宫尧若是真的发动兵变,牵扯的人实在太多,恐怕顾不过来。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放心,父亲、母亲那边,我会细细安排妥当。”
难得见她这么开心,连景濯只想顺着她。又想到这几天,童初颜总是十分困倦,估计是一直关着,才让她不舒服了。“明天除夕家宴,我们一同回去。”
他又加了一嘴。回童家早已是寻常事,童初颜没什么可意外的。现如今,连景濯叫‘爹、娘’,可比她顺口多了!说话间,童初颜忽然觉得饿,随手拿着茶点,本想随意垫吧几口,却不想越吃越开胃。看着眨眼就空掉的餐盘,她心里猛跳,变得这样能吃,该不会……“怎么了?”
连景濯倒是越看越喜欢,难得见她这样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