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确实打了个寒颤。却并未多想。连景濯这个疯子,说不定又要发疯了吧。方才吵吵闹闹的,本就大了整整两圈的衣服,已经皱地不成样子。她只顾着赶紧忙完,然后换身衣服,就着夏末的夜晚,再弄点小烤串吃吃。等到再端着药回来,发现连景濯已经坐在浴池里面了。而破天荒的,千舟和弯月都没有在此守候。她瞳孔一缩,把针包紧紧捏在手里,然后才走进去。这疯批男,估计又想暗杀!那就同归于尽!走过去,她紧紧盯着连景濯。周围没有什么兵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更没有藏人。想溺死她?缓缓把药汤倒进水里,谨慎地不敢上前。连景濯冷笑:“怕了?”
童初颜低嗤:“知道你是个疯子,打不过,还不能躲吗?”
“呵。”
连景濯舒了口气:“离开侯府,你准备去往何处?”
“那当然是准备纵……”“去找那位飞云公子,双宿双飞?”
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景濯冷声打断。童初颜烦闷皱眉,不过看连景濯难得冷静的份上,多说了几句:“他是我的病人,接触花坊那样的地方,也是为了探听消息,早日弄清楚童家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
连景濯把胳膊搭在池壁上,惬意地拍了两下水面。不知为何,心情舒服了一点。只有一点。毕竟,不是私情,承恩侯府的颜面就还有救。“舍近求远!”
但他是不可能对着童初颜说出半句好话的。童初颜暗哼,这人也就是不知道步先的本事,说出来,吓死他!“我有我的办法,你管不着!”
她没好气:“更何况,多个人脉多条路,如今我还有个侯夫人的身份,往后什么都没了,要想好好活着,总得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
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情绪,立即又被勾了起来:“所以你便自甘堕落,卖身青楼?”
童初颜瞪大眼睛,捏紧拳头就冲了过去。什么也别说了,今天这一拳,怎么也得赏给这个狗男人!啪!是用力,也响,可怎么连景濯面不改色,自己的手却疼坏了?正迷糊着,忽然传来一阵拉力。哗啦……整个人没入水面!果然,这个疯批是要设局害她!“咳咳,我……唔!”
忽然被堵起来的嘴,究竟是什么情况?她睁大眼睛,却只看到紧贴着自己的那张……俊脸!还挺帅……但是!“唔唔!”
她奋力挣扎,又是踢又是挠,可连景濯却越发把她箍得紧!她慌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这个疯子,是要动真格的!“你放开……唔……你忘了你的于问凝了?”
终于,连景濯后撤了些许。可是紧接着,他却更欺身上前:“你已经破了我的戒,再破一次又何妨?”
就是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明白,已经成了他的人,便是老死府中,也休想与他人快活!“你个疯子,疯子……”唰!身前一凉,衣服已经被撕烂。连景濯如同邪魔附身,粗鲁无比。童初颜屈辱地浑身发抖,只能奋力去够方才掉在池子旁边的针包。等着,同归于尽吧!可就在手指与针包只差毫厘的时候……嗖!童初颜心里一抖,是什么?暗器?“有……咕噜!”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就把她的脑袋按下水面。头顶似有东西擦过,并不疼。可是殷红的血迹,却在顷刻间染红了池水!受伤了?哗!她冲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眼就见到连景濯正在不断涌血的手背。是帮她挡才……连景濯忽而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拥着。不等说话,就听连景濯喉结颤动:“抓到了么?”
千舟提着带血的剑翻墙而下,垂着脑袋,不敢乱看:“回禀侯爷,只有一个,已经杀了!”
“娶衣服来。”
连景濯的手不曾松开,强迫童初颜贴着自己。童初颜也沉默着,并未挣扎。她知道,自己衣衫不整,确实不能让旁人瞧见。千舟脸红转身,方才察觉到水中带血,便略略扫了一眼,以确定侯爷和夫人是否安好。谁曾想,竟看到了那样一幕……等再换好衣服,童初颜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夫人,侯爷的手还伤着,您不去看看吗?”
弯月站在她身后,帮着擦拭头发。“看什么看?”
童初颜低声道:“不是有府医吗?”
弯月瞪大眼睛:“可是上次夫人发烧,侯爷嫌弃府医无用,已经赶走了,还是深夜去宫里请的太医呢!”
童初颜整个滞住,还有这事?怎么……该死的,那疯子,把她的脑子都搞乱了!一会一个样,到底想干什么?“我去看看!”
她愤而起身,出了里屋,便看见千舟端着纱布和药酒,正去往书房。连景濯披着衣物站在那,脚边是一具黑衣尸体。想来,就是刺客了?“千舟。”
她唤了一声。千舟转身,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道:“夫人先歇着吧,属下为侯爷包扎。”
“还是我来吧。”
她走过去接了东西,才又去往书房。连景濯皱了皱眉,像是不想让童初颜来。童初颜咬牙,果然,一切都是错觉!这不,连景濯对她只有嫌弃和杀意,不可能有感情。诶,也就是原主的心意太深沉,所以自己也会在不经意间被影响,以后可得时刻注意。“少做出这种表情,要不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她冷哼,面不改色地跨过尸体,拉着连景濯在一旁坐下。连景濯的眉头还是皱着,像是在留神听什么。可现场也实在没有多少奇怪的声音,倒是童初颜,被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感染,也跟着四处看看。千舟暗叹,看来,自家侯爷不自知。夫人,也是个心大的人啊!“是用的箭矢?”
童初颜抓着连景濯的手:“伤口有些深,需要缝合,我先给你止血,准备麻药再回来。”
“不必。”
连景濯拉住她,强迫她好好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