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童初颜穿越之前白白亏损掉的那些嫁妆,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等值回到她手里了。嫁妆是老本,不能动,留着将来养老。再接下来就是拼命挣赏赐,四处得财,才能过上舒服富贵的小日子。就在她琢磨着接下来的敛财大计之时,马车外却传来了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呵呵,侯夫人,这一路呆在马车上,应当很无趣吧?”
童初颜眉头紧拧,掀开车帘一看,是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偏偏又还有些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笑面虎!“仲学林,仲州牧?”
童初颜倚在车窗沿上,挑眉打量他。仲学林眉开眼笑:“侯夫人好眼力,下官还未自报家门,夫人就认出来了?果然人中龙凤,个中翘楚啊!”
童初颜:……您最好有事!前方,千舟看了一眼连景濯,而后朝着马车那头努了努嘴。等连景濯皱眉看了,顿时便笑道:“侯爷,这一路可有好戏看了!”
连景濯心里正烦。这两天于问凝慢慢好起来,他时常找机会陪伴。但也不知怎的,于问凝对他的态度淡淡的。同样,童初颜也像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成日不是熬药,就是和步先、烟罗厮混在一处,说句话也难。相反,于问凝对童初颜却格外热烈,两人好得堪称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好姐妹,什么点心都要分一半留给童初颜……他不仅深思,自己算什么?“侯爷?”
千舟看连景濯心不在焉的,难免有些幸灾乐祸。让您不好好珍惜眼前人,现在好了,两头受挫!“嗯?”
连景濯烦闷地皱紧眉头。千舟没话找话:“仲州牧就是个老狐狸,这会,多半是看着夫人手里有不少钱财,所以打上主意了!正好夫人也不是个任人揉搓的,也不知,这回这一路上,究竟谁破财?”
连景濯冷哼:“与其关心这些,倒不如仔细想想,万一沿途再遇伏,该如何应对。”
“仲学林最惜命了,他还把他那开武馆的女婿一并带着,依属下看,这一路出不了什么事!”
千舟傻乐。“是么?”
连景濯不以为然。仲学林爱财,人尽皆知。谁知道,究竟是顺应天命老实当差,还是想借此一行发个大财?若杀了他和童初颜,对某些人来说,可是大功一件!这边。童初颜抬手扇风,默默看风景。仲学林有些尴尬,都这么夸了,这位侯夫人居然也不应和两声?他的脸皮,也不是常人能及。自顾自地干咳一声,也跟着左右看风景:“枯木渐多了,漫山遍野枯叶纷飞,真是好一副秋……”“金灿灿的叶子,落的是黄金叶就好了!”
童初颜摸着下巴,一脸期待。仲学林:?什么意思?比他还爱财?烟罗忍俊不禁,一转头,缓缓摸下发间的一枚珠钗。做工也没有多精致,她也见过比这华贵百倍的物件。可她最喜欢这一对。见到就喜欢。“咳咳!”
仲学林实在是憋不住了,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金线锦囊递了过去:“还请侯夫人过目。”
童初颜眉尾一抬,摸到里面厚厚的都是纸张,心里已经有了眉目。合着,是来要账的?那天连景濯带着所有银票和金银去了沧州,过后,又把所有钱财和丹书铁券一起都还给了她。边鹏出的那份,自然也没扣下。当时她就猜到,连景濯应该是用了旁的手段,才把物资弄到手的。原来是直接欠了债。但这个债吧,可不能由她来还……“这金线锦囊不错。”
童初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手放下车帘:“仲州牧有心了,还知道给本夫人送礼,等到了圣上眼前,本夫人一定帮仲州牧说些好话!”
仲学林两眼发直,什么叫送礼?那里面是礼吗?那是单据!是账单!“哎……”仲学林一急,直接上手抓住了车窗旁边的木橼,叫道:“侯夫人,那不是礼物,而是本官平日所用!再者说了,那里面是……”话都还没说完,童初颜陡然又探头出来,惊声道:“什么?是你平日所用?”
仲学林一愣,没搞明白童初颜忽然这么大反应又是何意。同行的大家伙,也都齐刷刷看了过来。结果童初颜越发惊恐,重重道:“仲州牧,你年纪这般大了,连孙子都有了,怎能赠我贴身之物?更何况,本夫人的夫君可是承恩侯!你如此不端,当心圣上知道降你的罪!”
仲学林满头问号:“本官不端?本官哪里不端了?侯夫人,您是否误会了什么?本官这是……”“误不误会的,都请仲州牧离本夫人远些!”
童初颜放下车帘,高声哼道:“往后也不要私自给本夫人递什么东西,本夫人,可是要脸面的!”
仲学林:??是吗?要脸面吗?千舟笑得在马背上差点坐不稳,好容易才缓过来,上前几步,故作严肃地打圆场:“夫人既如此说了,还请州牧大人离的远些。”
仲学林的脸色白里透绿,他干什么了就离远些?还把他当登徒子了?再者说了,他就要个账,至于吗?“侯爷,侯爷!”
仲学林也没那个心思再和童初颜争论,干脆冲到连景濯那里去:“侯爷,本官……不不不,下官找侯夫人,不过是……”连景濯蹙眉转头,叹道:“州牧大人,内子胆小,州牧大人有话好说,可别吓着内子。”
仲学林整个僵住。尤其是看着连景濯骑着马快步远走的背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两口子,玩他呢?“呸!”
他气得大气直喘,暗暗骂道:“没想到啊,今儿还碰上了小狐狸崽子!”
“呸!”
马车里,童初颜翻看锦囊里面的单据,也低骂出声:“个老狐狸,漫天要价,把本姑娘当猴儿宰?做梦去吧!”
幸好她一早就知道仲学林不是什么好货,所以留了个心眼,直接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