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于问凝自己拒了,那也罢了。这次,却是他自己的皇子不靠谱,愣生生在于问凝回京前夕,闹出与孟文娴之间的大笑话!惹人非议不说,便是于问凝,只怕也毁了名节,往后更不好议亲了。旁边,还有个宫尧虎视眈眈……既如此,倒不如就趁着于问凝早前立下的功劳,直接封为女将,平息于家怨气,也能平天下流言,不至于让于问凝这个婚途多舛的女子,再去遭受世人取笑。而宫尧,若还敢提及迎于问凝为摄政王妃之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地起了异心了!宫尧站在一旁,脸上险些绷不住。如此一来,自己的盘算,竟狠狠地落空了啊!“恭贺宁安将军!”
他笑,拱手道贺。于问凝先跪下,领了皇命:“臣,谢主隆恩,必不辜负圣上期望,将玉蝉女子军早日组建,保卫万民疆土!”
“好!”
皇帝点点头:“朕,能得你与景王妃这般左膀右臂,是朕之幸事,也是天下之幸!有你与景王妃在前,百姓中英勇有加,聪慧无极的女子,必然纷纷效仿,不再困于家宅天地,一如那天边翠鸟,任意翱翔,也能解我朝人才稀少之困!”
于问凝叩首:“圣上看重,臣,万死不辞!”
“爱卿请起,先坐下吧。”
皇帝说完,忽而有些焦躁。个景王妃,怎么还不来?另外,永平侯府也该来人了,这般迟,莫非是还想让他这个皇帝等着?“景王妃到——”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高呼:“永平侯府诰命夫人、永平侯夫人,永平侯嫡长女孟文娴,到!”
童初颜提着药箱先行进来,见了礼,站到一侧,让永平侯府的祖孙三人进殿觐见。皇帝轻舒一口气,总算是来了。他先冲着童初颜示意,让去给于老泰山把脉。童初颜点头过去,悄悄跟于问凝对了个眼色。于问凝浅浅一笑,如今进朝述职,距离复仇,又近了一步。再一想来,和童初颜之间道不明的那些恩怨,倒是不大重要了。其实于老泰山和于问凝的身子都还好,但为了拖延时间继续吃瓜,她愣是仔仔细细把了脉,又拿了纸笔,在一旁拖拖拉拉地开着药方……“臣妇携儿媳孙女,叩见陛下!”
孟老夫人不顾年迈,‘噗通’跪地。皇帝顿时头大。人没来的时候,他心烦,孟家没个话出来,他也不好直接处置了大皇子。如今人来了,摆出这等阵仗,摆明了就是没办法善了啊!无奈,他只好道:“老夫人请起,有何冤屈,细说就是。”
一旁,大皇子的脑袋越发低了。这才多大会,于问凝这个能帮助他爬上高位的香饽饽,转眼又成了玉蝉将军,摆明就不可能再嫁给他的。而他,光是挨皇帝的眼刀子,都忍不住的心惊胆战……可千万别龙颜大怒,直接把他给废了!孟老夫人站起来,撑着拐杖,直视大皇子:“启禀陛下,大皇子昨夜,夜入常佛寺,辱我孙女清白,此事,摄政王亦是知情人,看得一清二楚,还盼陛下,能给我孟家一个说法!”
皇帝揉着额心,恨不能直接一眼刀了大皇子!“可有此事?”
他阴沉沉地开口。他早就知道了,不过是要在永平侯府的人面前走个过场。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大皇子身子一颤,大气也不敢喘。童初颜幸灾乐祸地看着,笔上的墨汁都快干了,也浑然不觉。宫尧扬声道:“确有此事,当时,臣弟正在寺中与方丈对弈,突闻寺中闹起刺客,出门查探,得知刺客闯入孟家小姐所居住的禅房,大皇子……衣衫不整,也在其中!”
“咳!”
于老泰山干咳一声,怒气冲冲,也是一脸不满。大皇子能惹出这种事,他比谁都高兴。但大皇子明明都有了和于家的婚约,还在外面乱来,那就是明着打于家的脸。这,不能忍!皇帝怒了:“混账东西!”
“父皇息怒!”
大皇子‘咚’的一声磕头,惊惶道:“事到如今,儿臣不敢再欺瞒父皇,儿臣与孟姑娘早已熟识,且两情相悦,此番也并非故意为之,实是儿臣心中思念,特地前去见她一面,一时情难自禁才……才酿下大错,求父皇息怒!”
“呜呜……”这时候,孟文娴也哭哭啼啼地出声了,“皇上饶恕,臣女知道大皇子已经有了婚约,本打算礼佛静心,在寺中小住聆听佛音,斩断情缘,可,可……”她倒也不必说得太清楚。都衣衫不整了,也就那么点事,谁不懂呢?她吸吸鼻子,转头冲着于问凝盈盈跪下:“于姑娘莫怪,我实在是……”于问凝强忍不耐:“孟姑娘不必如此,我与大皇子是有婚约,却并无情义,一切,谨遵圣上旨意!”
孟文娴缓缓转身,心下暗喜。事已至此,谁也拦不住她,成为大皇子妃了!“诶!”
孟老夫人长叹一声:“皇上明鉴,孟家如今男丁寥落,族中无有才干子弟入仕,为保家宅百年荣光,早早立下规矩,凡家中儿女,一概不委身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