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暗叫不好,这都折了一个侄孙女了。能看顺眼的小辈,就剩下童初颜这一个,可千万别再误入歧途!她抬起童初颜的下巴,郑重道:“初颜,你要记着哀家的话,旁人如何选,其罪孽,都与你无关,便是仓冬儿,她自己痴心至此,为了个摄政王犯下大过,这……这一切,可并没有人把刀子架在她身上啊!”
童初颜愣愣点头,就是自己也没想到,随口顺着一说,竟也有这样的效果。其余人也都惊得睁大眼睛。本来是想请童初颜来劝劝太后的,现在竟反了过来,变成了太后劝童初颜?这……也行?童初颜没露痕迹,而是适时叹气:“妾身明白这个道理,可叹有时难以想明,便是想明白了,也难以做到。”
太后听了,心下一咯噔。这孩子,莫不是还有了寻短见的念头?她坐直了些,强行逼着顺了气,招招手:“传晚膳,景王妃陪侍,其余人都下去!”
春姑姑喜得不行,果然啊,还是景王妃有办法!而太后已经把童初颜拉到桌前,两人坐下,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人这一生……”这边。皇帝听闻太后终于肯用膳,才算是安下了心。“是景王妃劝了什么?”
皇帝失笑道:“看来,还是景王妃更合母后心意,朕过去都见不着母后的面!”
旁边的王公公却笑不出来:“皇上,听说景王妃是找太后开解去了,这会子,正坐在一起用膳,顺道听太后指点呢!”
皇帝老脸一僵,瞬间垮台。个景王妃,他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个不着调的!真亏了童定安那么个老学究一般的人,能养出这种女儿!不过,有景王妃在连景濯的身边,那孩子,应该能不那么阴郁了才对…………祭天大典的顺利举行,离不开行猎。之前被迫中断,可大臣们都一致认为,就算出了点意外,行猎还是该继续。于是,猎场的营地多扎了几天。童初颜每日尽心陪着太后,假借需要开解之名,哄得太后日益精神。当然了,在太后的角度,完全就是为了挽救下一个‘失足少女’……而仓冬儿的事,再也无人提及。太子也一样在营帐之中养伤,太医负责照料,时不时的要跑去找童初颜一趟,问东问西。可谓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拼命学习。童初颜总体还是清闲的,在太后每每小憩的时候,还能有闲工夫去找于问凝聊八卦。最大的谈资,还是大皇子府的于绮梦……于问凝很感兴趣,主要是,也实在不想看到于绮梦好过吧。这天,再次行猎。和上次相比,少了太子和宫尧,防备也更严谨些。童初颜陪着坐在太后身边,除了专心吃喝,就是陪着聊天,悠闲自在……可今年的围猎,既然已经开了个烂头,自然不会轻易善终!“报——”又有人被抬了回来。皇帝起身,面容冷肃。仓冬儿已经被送走,宫尧也早已回京软禁,难道,还有人要暗害?“是谁?”
皇帝厉声喝问。“皇上,是大皇子!”
护卫下马飞扑跪地,显然也是心有余悸:“大皇子殿下追踪猎物,摔进暗渠,伤了……伤了私……”连贵妃紧张万分地起身:“到底伤了什么地方?”
“伤了私处!”
哗……全体惊呆!尤其是童初颜。大皇子,伤了私处?那不就是……废了?嚯啊!不行!她捂嘴,不能笑!但下意识的,脑子里跳出一个名字——于问凝?和她有关么?“还不快抬下去治!”
皇帝脸色青黑:“景王妃,你只跟去把把脉,指点太医!”
童初颜也脸黑了。这种事,能别找她吗?“是!”
不得不去!老天也有眼,实在不是童初颜不肯出手,而是真的已经无力回天!就算以后勉强还能出力,可生下孩子的几率,却是直接降到了地底!“连贵妃,不是侄媳不愿,而是……”童初颜憋着笑,努力憋出一个哭丧的脸,无奈道:“连贵妃,还是想开些,这等伤势,实在是没法子的!”
“你……”“好了!”
皇帝不耐拍桌:“景王妃是大夫,不是天神,他自己不争气,焉能怪旁人?”
皇帝承认,他确实厚此薄彼。可他没办法!先是当朝太子妃刺杀太子,还害了朝中命妇,这就是皇家丑闻!好不容易安生两天,大皇子居然能掉进阴沟,从此丧失了生育子嗣的能力……这等丢脸之事,也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总之,皇帝是完全无法心疼!连贵妃哭哭啼啼,几次险些晕死过去。而童初颜悄然退出来,还没等放肆笑呢,却又被一个人拉到暗处。“阿凝?”
童初颜反过来握住于问凝的手:“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彻底……”“嘘!”
于问凝捂住她的嘴,而后挑眉:“我做的。”
童初颜抿唇,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我对他的马动了手脚,本想让他重伤,在你医治之际,让你别太尽力,落下个残疾什么的,却不曾想,伤了他的要害!”
说起来,于问凝自己都忍不住笑。“这……”童初颜抠头发丝,“你和他有仇恨?”
当然有仇恨!作为看过原著的人,没人比童初颜更清楚,于问凝对大皇子的仇恨有多深!但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装模作样地问。于问凝点点头,未曾细说,只再次认真问道:“你确定,他好不了了?”
“好不了了,不是我不治,是不能治。”
童初颜摇摇头。她的医术,确实能和阎王抢人。可是已经失去的东西……除非有更精密的医疗设备,要不然的话,真不成。而且,她也不想去动那种手术!于问凝眯了眯眼:“那……你可愿帮我,给他些希望么?”
童初颜傻眼:“什么希望?你想让他以为,自己还能有生下孩子的那一日?”
“嗯。”
于问凝点头,嘴角含着阴森的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