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看着木浅歌拿一副绝望的表情望他,有点想笑,但场合不对,只能压着。“办法有很多,但是得看花二小姐的立场。那个林云庭想得周全,若花二小姐只是一时迷了眼,你这么忙上忙下的没什么意义。不如就借着送东西的由头,去探探你那小姐妹的决心。”
“办法有很多?”
木浅歌先抓关键句,“什么办法,你先说两个我听听。”
她这个小天才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这个狗夜瑾居然说有很多办法,这什么意思?智商碾压吗?木浅歌蹲在夜瑾椅子边上,手扒着他的凳子沿目光闪闪地看着他,样子有些可爱,夜瑾忍不住拿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哎呀说事就好好说事,干嘛动手动脚的。”
木浅歌不满。夜瑾就笑了:“好吧,那朕就和皇后分析分析现下的局面。”
“花丞相为人狡猾,这桩婚事门当户对,你想让他改变主意几乎不可能,但若花家二小姐以死相逼,那事情也未尝没有一丝转机。但问题是,沈俊阳从小痴情与花溪风,而他是沈牧北唯一的儿子,这从小定下的婚约,若他不同意,那随便取消不了。”
“不过,若是过错方在沈家,花家抓着由头,闹着要取消婚约,也不是没有可能。”
木浅歌点头:“道理是没错,但是可是,花丞相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穷大夫冒着得罪一国将军的危险去闹着取消婚约?你这个办法不行。”
夜瑾怕木浅歌蹲麻了脚,拉她起来:“你倒是看得透。花丞相当然不会为了一个穷大夫去得罪一国将军,但若是这个将军自身难保了呢?”
木浅歌就愣住了:“什么意思?”
夜瑾将搁在桌上的奏折翻给她看:“沈将军在北疆拥兵自重,不肯回朝,你说说,朕该不该治他的罪?”
木浅歌被忽然来的逆转拍蒙了脑袋。“狗夜瑾,你是不是要被篡位了啊?”
夜瑾惩罚地重重地捏了木浅歌的胳膊:“没大没小的,要喊朕皇上。”
“嘶——皇上下手可真重啊,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点吗?”
夜瑾笑出声:“朕是要被篡位了,你要不要跟朕一起亡命天涯?”
看狗夜瑾还能开玩笑,就知道事情不严重。“别开玩笑,和你说正经的呢,到底怎么回事?”
夜瑾就收了笑,认真给木浅歌解释起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情况也是有的,沈将军朕信得过。但他效忠的不是朕,是先皇。”
这也是太后手中最重的筹码。沈将军手中,掌握着大夜三分之一的军队。夜瑾道:“若认真地和他清算,这个罪,可大可小,单看他如何选择。”
木浅歌好像明白地点点头,又迅速摇头:“不对啊,看他选择,你想让他怎么选?他可是将军,手中还有重兵,你打得过他吗你就敢威胁人家?万一他和花丞相联起手来,一起把你推了怎么办?”
夜瑾拍拍木浅歌的肩膀,安慰她:“朕倒也还不至于弱成这样,护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用不着担心。”
说是不用担心,但就是很担心啊。完全想不到好朋友的亲事还能扯出这样的事来,木浅歌眨眨眼,问夜瑾:“你想整治沈将军,和我提的事有关吗?我影响了你的决定吗?”
夜瑾冷不防被贴心了一把,心里一软,放缓了语调道:“皇后放心,这是朕自己做下的决定,有冒险,但不危险,你且安心。”
真的是老天爷给活路。木浅歌开心了。如果真的解决了婚约的问题,那么只剩下花丞相,这可以想得办法就多了。首先果然还是得去看看花溪风那个小丫头才是。木浅歌又登门拜访了花丞相。这次她吸取教训,先是派人过去通知,再带了人,坐着八抬的大轿,大摇大摆地进了丞相府。“不用拜了不用拜了,本宫带了好消息,你的女儿有救了,快点带我去见人。”
木浅歌实在不想看见花丞相。就是这个老东西,还敢派人刺杀自己,这事儿自己都忘了和狗夜瑾说,回去就告他娘的一状。花丞相见木浅歌带着自己的婢女闷头就往里闯,赶紧让人拦住她们,皮笑肉不笑地问:“不知道皇后娘娘来找风儿有什么事啊?”
木浅歌被拦住,亮出手里的东西,在花丞相面前晃啊晃:“本宫来解决花丞相的麻烦来了。听说溪风喜欢上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郎中,本宫去找人,拿回溪风的东西,断她念想来了。”
花溪风扎扎实实地绝了三天食,昨晚丫鬟叫没人应,花丞相让人破门进去,人已经昏在床上了,熬了粥趁着人还昏着强行喂下去后,醒来后还是不愿吃饭。花丞相是真的心疼女儿,正急得不知道怎么是好,木浅歌这话虽然有许多漏洞,但花丞相急得火烧眉毛,看见这耳坠确实在自己女儿身上见过,什么也顾不得怀疑,忙让人领着木浅歌去找人。“皇后娘娘请——”丫鬟领着木浅歌和红枫绕过庭院走到一片小院里,走到东边那间房间,敲敲门,有人应声来开。来开门的是那个追着木浅歌出门的丫鬟阿月。“你们都下去,本宫找你们的小姐说说话。”
木浅歌抢在那丫鬟之前开口,阿月领会了,装作不认识木浅歌的样子,跟着那领人过来的丫鬟行了礼就退下了。木浅歌打量四周,明里都没有什么人了,就让红枫守在门外,有人来提醒提醒自己,然后将门关了,轻手轻脚地往里间走去。走到里边,是一张半垂着帘子的床,边上有一张椅子,木浅歌就将椅子挪近了些,坐在床边看着花溪风。唉,这丫头真的才十六岁而已呢。穿过来这么久了,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理年龄居然跟着这身体一起倒退了,很多本来应该想到的问题都只想凭着一腔热血去解决。木浅歌用手支棱这自己的下巴,仔细端详花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