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夜瑾站起来迎上去,道:“见过母后。母后怎么来了?”
又看向太后身后的宫女手中的牌位,道,“母后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
太后“哼”了一声,道:“哀家今天是来保祖先的江山来的。”
联系着花丞相刚才的启奏,夜瑾知道太后要闹事了,看她的样子不是自己说两句就肯罢休的,于是悄悄地对着苏总管做手势,让他去把皇后叫来。今天朝堂是乱了,那他干脆就让它更乱一点吧。反正最近事情比较闲。夜瑾先拖着道:“母后,祖先的江山现在还安稳,不必如此,叨扰了祖先的安眠就不好了。”
太后一甩袖子,道:“你也知道这会叨扰到祖先吗?那你怎么就不管这夜国的死活?”
夜瑾态度看似恭敬地微微一弯腰,谦虚地请教道:“不知母后说的是哪一件事?儿臣不知夜国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会危害到整个夜国的安危?”
太后抬起头,道:“哀家听说沈将军营里出了奸细?”
夜瑾道:“是,不过已经抓住了,这件事之前您也知道,朕还将沈将军调来京城,将那犯人抓住,现在已经处了刑了。”
多年前的事,太后不太关心那个被处刑的人是谁,但她要借此生事,于是道:“哀家此前没有想清楚,昨夜夜国的祖先来哀家梦中,责骂哀家没有教导好你,差点置夜国与危险当中。”
夜瑾一挑眉,问:“此话怎样?”
太后道:“沈将军是北疆的镇守将军,多年以来立下了汗马功劳,敌军都是因着他才不敢来犯,你一下冲动将他调来,还将他下了牢狱,若是期间那奸细将消息传给敌军,敌军倾巢而来,北疆群龙无首,无人指挥,沈将军一时又赶不回去,到时敌军攻破北疆,皇上你要如何?”
“太后这个问题问得蠢,沈将军之所以会成为北疆的镇守将军,早已经对北疆的边防状况了如指掌,多年来他带领这北疆战士,将北疆守得如同铁板一块,您倒是以为只是沈将军一个人的功劳吗?”
另一个声音由远而近,所有人都向后看,看到一个只梳着简单发髻的皇后款款而来。木浅歌,又是她!太后暗暗咬牙。“夜国的守卫军个个都是好儿郎,他们在沈将军多年的带领下,即使没有指挥,一时半会儿,敌人也绝对攻不进来。臣妾听太后话里的意思,是沈将军一个人难道可以守住整个北疆?”
“再说了,沈将军既然已经和皇上有了照应,那么在北疆肯定也有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在战场拼杀多年的人,哪里用得着宫里的妇人们来替他们担忧?太后,您说呢?”
木浅歌走到夜瑾的身边,她刚起床不久,洗漱完吃了个早饭就被这狗皇帝叫过来,头发都还没梳,只能让红枫简单摆弄了两下。但输了妆容不能输气场,木浅歌挺胸抬头收腹抬屁股,眼神秒杀一切生物。“皇后是不懂规矩吗?朝堂之上岂容你来胡言乱语?”
太后恶狠狠地瞪木浅歌。木浅歌无所畏惧,她瞪任她瞪,我自岿然不动。木浅歌道:“臣妾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怕太后不知道吧?只是皇上的朝堂,您是皇上的母后,更应当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却屡次三番地干涉皇上,臣妾倒是不知道您是怎么当这个母后的?”
这骂人骂得也太明显了点,显然是木浅歌的起床气还没有完全消掉,太后一下就被惹恼了。“大胆!哀家是你能说的了的?如此不分尊卑,难怪是越国人!堂堂皇后不知礼仪,如何当得了这皇后之位?皇上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废了这不知礼仪的妇人,另立一个德才兼备的皇后。”
嘿,这又扯上她了。木浅歌一把挡在皇上前面,阻止了夜瑾说话,自己开始carry全场,道:“不分尊卑的到底是谁?堂堂一国太后,居然将祖先的牌位搬到这朝堂之中,这是什么尊卑?又是堂堂一国太后,整日将越国鄙夷挂在嘴边,这又是什么礼仪?”
“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是明媒正娶,是两国友好的往来,不知太后对此有什么意见?臣妾向来支持皇上的决策,因为臣妾相信皇上,相信他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事实也证明,皇上是个好君王。”
“哪里大旱,哪里大涝,哪里又有什么天灾人祸,皇上哪一次不是整日不休地想法解决?太后您处处干涉,是不是显得太多余了?”
夜瑾此时站出来唱白脸:“母后确实是为了朕好,不过是有时过犹不及罢了。”
木浅歌看了夜瑾一眼,点头,道:“臣妾自然是知道的,能养出皇上这么优秀的帝王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泼妇,不过是望子成龙心理作祟,总觉得您还不够好。”
木浅歌看了一眼太后,好坏话都让她说了,皇帝居然还站在她那一边,太后气得不行,一下没喘上来气,眼前黑了一下,往后一个趔趄,被身旁的人扶住,场面就乱了起来,皇上招了太医,宫人要扶太后回去,但太后缓过来后并不愿走。这一次已经闹大了,如果不达目的,很可能就会失败,太后一定不能走。太医来得很快,提着个药箱,穿着太医院的衣服,木浅歌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常替自己开药的傅太医吗?啧,一看见他木浅歌的嘴里就开始泛苦了。惹不起惹不起。“哀家没事,不需要太医!”
太后只想将这件事快速解决,免得夜长梦多。皇上让人搬来了凳子,握着太后的手硬是让太后坐了下去,道:“母后,还是身体要紧,先让太医给您瞧瞧。”
太后被抓的手忽然一阵发麻,抽搐起来,皇上赶紧让太医过来。傅太医加快两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和眼睛,捏了捏太后的手,转身一个滑跪,道:“太后这是要中风了啊!”
木浅歌差点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