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身后并没有任何回应。木浅歌揉了揉有些晕的头,刚想要转身看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狠狠推进了水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浸透,冻得她腿脚瞬间失去知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随着身体越来越下沉,木浅歌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才隐约听到红枫恐慌的叫喊。*“娘娘,您醒了。”
红枫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木浅歌的感官逐渐恢复正常。她缓缓睁开眸子,看到周围熟悉的摆设正是她寝宫所有,闭眼之前的记忆立刻涌入脑海。那时候她因为花粉太多觉得头晕,让红枫去拿披风离开后,她被人狠狠推进池塘里了。一切都是那么巧合,显然是有人计算好的。为的就是陷害她。是谁?王太后还是花溪云?木浅歌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垂下来的帷幔,大脑在飞速旋转。看她不动也不会说话,夜谨顿时紧张的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皇后,你怎么样?”
木浅歌顿了顿,这才把目光投向他,“皇上……”“别怕,你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先起来喝点药。”
夜谨松了口气,立刻接过红枫手中的药碗,想要亲自喂她喝药。木浅歌蹙眉,打量空荡荡的寝宫,“其他人呢?赏花宴还在举办吗?”
“因为你落水,赏花宴已经取消,但赏花宴是花溪云举办,你出事也应当是她负责,所以我让她回去禁足受罚了。”
夜谨解释两句,又上下打量她,“你真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御医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两日。”
闻言,木浅歌猛地抬头,敏锐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她反握住夜谨的手,眼里满是惊疑不定的光芒,“你的意思是,御医已经诊脉?”
“是啊,不诊脉怎么给你治病?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嘱咐御医不管诊到什么古怪之处,都不透露给其他人。”
夜谨连忙安抚,自觉不会暴露。木浅歌却摇摇头,无比失落道:“御医就是她们安排的,我没有身孕的事恐怕已经暴露了。”
“怎么会……”夜谨刚说三个字,就顿在了原地。确实有可能,毕竟御医不像暗夜他们,对自己从以前开始就绝对的忠心。这些御医都是从各地提拔上来的,背后都有亲近的权势,最是不好控制。木浅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如果我猜得没错,恐怕赏花宴就是她们故意设的局,故意让我闻到花粉头晕,或许是在茶水里下了没有毒的蒙汗药,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头晕离开那个地方。”
“去散心的必经之路就是池塘边,早就等待的人在那里下手,我落水后必须有御医来诊治,这样一来她们要么得知我没有身孕,要么借助落水让我失去孩子,不管怎样对她们都只有好处。”
说到此处,她已经紧紧抓住棉被。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歹毒,连这种计谋都能想得出来,实在是可恶。听完她的这番话,夜谨眉头紧蹙,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他还以为花溪云她们的手段总在意料之中,却没有想到她们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毒。“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后宫四分五裂,哪有什么交情办赏花宴,这些朕应该早就注意到的。”
夜谨愧疚的道歉,只觉得是因为他,木浅歌才会受到伤害。木浅歌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不用道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实在太歹毒。”
“那御医现在已经去通风报信了吧?如果太后或者贵妃知道这件事,必定会采取行动,得赶快想办法才行。”
红枫着急的跺跺脚,生怕这件事透露出去。如果皇后假孕争宠的事情被天下人知道了,就算皇上不想计较责罚,按着大夜律法也是满门抄斩和废后的。绝对不能被发现!夜谨起身,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件事容朕想想办法。”
他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此话一出,夜谨和木浅歌双双对视,都知道麻烦来了。“母后怎地又跑一趟?皇后已经无事了。”
夜谨若无其事的迎出去,看不出任何古怪之处。王太后眯起眼睛,暗暗打量他两眼,心中不断在冷笑。她一直压制的皇帝到底还是长大了,竟然敢公然和木浅歌联合起来算计自己。真是想不到啊。“皇后娘娘落水晕到现在,臣妾和太后娘娘太过担心,所以便赶来看看,谁想到路上遇到御医。”
花溪云说到此处,就忍不住看向木浅歌,眼里满是被压制住的狂喜。她是万万都没想到,这么久了日思夜想整治这个女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木浅歌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假孕,欺君之罪,种种罪责加在一起,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思及此,花溪云更加得意。夜谨不动声色的背着手,“御医说皇后已经无碍了,母后和贵妃实在不必跑一趟。”
“哀家过来不是担心皇后的身子。”
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是有一件事要问。”
“母后暂且先别问。”
木浅歌突然开口,模样很是虚弱,“正巧您和花贵妃来了,有件事臣妾不得不说。”
“你说。”
王太后理了理衣袖,回身坐在她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这个女人已经死到临头了,她不介意多等片刻。木浅歌定了定神,像是下定决心般,从塌上踉跄着下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这是做什么?”
花溪云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了躲。王太后眼神幽深,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皇后为何下跪?红枫,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地上凉。”
“不,臣妾不起,臣妾所犯之错就算是长跪不起,也难以赎罪。”
木浅歌哭着磕了个头,模样虚弱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