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木浅歌刚走进阴森森的刑房,就被几个嬷嬷拦了下来。“皇后娘娘,这种地方阴气重,您还是不进去为好。”
木浅歌不以为意地勾唇,“本宫不怕什么阴气,皇上已经进去了吗?”
“听苏公公说韩丞相在御书房等待,皇上已经先行过去,只有奴婢们在用刑。”
嬷嬷恭敬回答。木浅歌沉默片刻,“让本宫进去吧,不见到本宫,恐怕他什么都不肯说。”
“是。”
嬷嬷答应一声,给她打开了门。小云子的惨叫声立刻传来,听得红枫起鸡皮疙瘩。她往木浅歌身后缩了缩,“娘娘,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恐怕那场面十分血腥。”
“不怕,你先在外头等着,本宫自己进去。”
木浅歌拍拍她的手,继而头也不回地走进刑房。红枫当然不可能放任自家小姐进去,跺跺脚也跟着跑到了刑房里。里面很是昏暗,只有墙上的烛台在燃烧,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各种刑具,还有被绑在架子上的小云子。小云子已经遍体鳞伤,血痕累累,俊秀的小脸疼得更是狰狞扭曲,看着便让人害怕。可木浅歌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哪怕闻到几欲作呕的血腥味,也仍旧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处心积虑陷害本宫?”
“本想让你死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平安无事。”
小云子的声音很是虚弱,却带着某种执拗的疯狂。听出他话里的狠意,木浅歌缓缓眯起眸子,“你背后的人是谁?本宫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拼了性命也要陷害本宫?”
她仔细想了想,除却宫中这些人,恐怕也就只有花家会这么做了。小云子定定看着她,“难道娘娘这么快就忘记云捷将军了?”
此话一出,木浅歌和红枫都愣了愣。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小云子居然是云捷派过来的。木浅歌惊讶过后,瞬间恍然大悟。当初云捷来京城又消失,她还疑惑过为何这个人离开的这么快,仿佛真是为了解救她而来的。现在她明白了。原来云捷表面上离开,实则安排了人在暗地里蛰伏,等待时机要她的命。木浅歌冷笑一声,“你的主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他要失望了,你已经失败。”
“若不是夜国皇帝一心保着你,你绝对不能平安无事。”
小云子嗤笑,目光越来越冰冷,“不过我就算是死也值了,至少消息已经传出去。”
听到这话,木浅歌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何意?”
“夜国皇帝待你这么上心,我怎么能不让云捷将军知道呢?放心吧,从今日开始越国不会再轻易动你了,你可是钳制夜国皇帝的好把柄。”
小云子说完,嚣张地仰头大笑起来。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红枫心里很是反感,“你们休想伤害皇后娘娘和皇上,越国任何计谋都不可能得逞!”
“那就拭目以待吧。”
小云子止住笑声,冷冷看着两人,“就算我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也会在天上好好盯着你们的。”
“你想多了。”
木浅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嬷嬷?”
用刑嬷嬷们立刻上前两步,“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方才小云子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本宫现在是清白的,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他吧,不过在此之前……”木浅歌深深看了小云子一眼,“本宫就是被这张单纯无害的脸骗到的,毁了吧。”
她的语气轻柔飘忽,仿佛没有任何恶意,可嬷嬷们却听得遍体生寒。从今以后,她们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皇后娘娘!木浅歌交代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影骄傲又高高在上。小云子彻底笑不出来了,“皇后!叛徒!越国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听得红枫很是生气,她刚要转身反驳,就被木浅歌拉了一把,“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管好咱们自己就成了。”
“可是……”“好了,回去吧。”
木浅歌打断她的话,不屑于再在那个人身上浪费一个眼神。她们刚走出慎刑司,里面就传出来了痛不欲生的求饶声。木浅歌强迫自己认真听着,想要把每声惨叫都认真记住。今天,是她制服了小云子,可如果不是夜谨力保,此刻痛不欲生惨叫的人就是她。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御书房。韩千骆拱手道:“臣已经派方俊去调集兵将了,花丞相似乎有所察觉,已经让十几万兵将停在了离京城五十里外的荒山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
暗夜听得紧紧皱眉,“花丞相不会以为他占个山头,就能真的做山大王了吧?真是可笑!”
“他在静观其变,等待京城里的人传信过去,再周密部署逼宫的计划。”
夜谨一语道破,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必须得让皇后出手了。”
他话音刚落,苏公公便推门进来了。“皇上,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让她进来。”
木浅歌走进去,着实没想到韩千骆也在这里。“皇后娘娘。”
韩千骆立刻行礼。木浅歌微一点头,径直看向了夜谨,“小云子已经招认了,他是云捷的人,云捷当初离开的时候把他留下来,为的就是解决臣妾。”
“原来是这样。”
韩千骆对今日发生的事有所耳闻,听到此处不免很是担忧,“边关战事不断,花丞相却亲自带着兵将逼宫,把夜国江山弃之不顾,实在该死。”
“怎么,花丞相又有动作了?”
木浅歌抬头望着两人,眼里满是担忧。夜谨也没有隐瞒,摆手让苏公公把所有事解释清楚。听完花丞相如今的打算和行踪,木浅歌心里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必须尽快见到花溪云了。”
暗夜适时上前两步,沉声道:“属下已经查清楚,花溪云就在丞相府的别院住着,已经许久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