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浅歌拿出油纸包,“我并未用忘忧草。”
“为何?没有机会吗?”
夜谨好奇询问,面上没有半点怒火。木浅歌不由愣了愣。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想看看夜谨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因为她没有得手而生气。可夜谨不仅没有生气,还没有半点责问的意思。木浅歌抿紧唇,忍不住问道:“我没把事情办好,你就不生气吗?这可是关乎京城安危的大事。”
“没什么好生气的。”
夜谨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失手也不是故意的,只要下次再找机会就成,从花溪云身上下不了手,我就找其他办法来解决。”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木浅歌不由心中微暖。她这才突然意识到,从很久以前到现在,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事,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夜谨都没有真的责怪过。木浅歌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里间,“我确实没有把忘忧草喂给她,但我把她打晕带过来了。”
闻言,夜谨才突然明白暗卫的脸色为何那么古怪。任谁亲眼看到皇后砸晕花溪云,并果断带到酒楼来,恐怕都会有点不敢相信。思及此,夜谨忽然有些想笑,“你把她打晕再带到这里来喂忘忧草,是不是太麻烦了?”
“我才不要喂什么忘忧草,直接用她来威胁花丞相就是了,现下花丞相最在乎的就是他女儿。”
木浅歌眨眨眼,面上满是笑意。每个人都有软肋和弱点。就像花丞相,他每回做坏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回花溪云被逐出宫,他更是想要帮女儿出气才突然率兵进京城。否则按照花丞相以前老奸巨猾,只痴迷于权力和地位的性子,绝对不会豁出去一切做这种事。夜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暗夜。”
话落,暗夜推门而入,“皇上有何吩咐?”
“去传信给花丞相,就说他的女儿已经在朕手里,要么杀了他女儿两方交战,要么就用她女儿的命来交换兵符。”
夜谨说完,起身走向了里间。片刻后,他拿着荷包走了出来。木浅歌定睛看去,顿时了然。这是花溪云最贴身的东西,从前在皇宫的时候她就见过,夜谨用这个来让人报信,花丞相不会怀疑是幌子。暗夜领命离开,木浅歌回过神来,“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把花溪云带进宫里吗?”
“就安置在你的凤栖宫,偏殿不是没有人住吗?”
夜谨漫不经心地看向里间,“不过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我知道。”
木浅歌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并不轻松。她知道花丞相很在乎他的女儿,却不敢断定到了这个份上,花丞相定会为了女儿化干戈为玉帛。暗卫先行带着花溪云离开,夜谨突然对她伸出手,“走吧。”
木浅歌回过神来,“去哪里?”
“自然是去长安街逛逛,难得把事情了结了,就这么回去多没意思。”
夜谨依旧伸着手,等她回应。木浅歌轻轻一笑,继而毫不犹豫地伸手放在他的掌心,“那就有劳相公破费了,待会我可是要买许多东西的。”
“相公?”
夜谨愣了一下,目光变得很是奇怪。木浅歌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在皇宫中你是皇上,总不能走在人群里还指望我叫你皇上,自称臣妾吧?”
她眯起双眸,缓缓凑到夜谨面前,“难道你不想这样吗?”
“不是,我只是……”夜谨偏过头,忍不住轻咳两声,“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这么说,咱们走吧。”
木浅歌点点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方才那样说,其实是在试探。试探夜谨会不会反感,若是不反感,现下知道她喜欢他的心思,也应该是不讨厌的。这样一来,夜谨会不会对她也有些心思?“娘子,你还愣着做什么?”
耳边传来清澈带着笑意的声音,木浅歌回过神来,正对上夜谨笑吟吟的面容。她愣了一下,“你……”“走了,为夫带你好好逛逛。”
夜谨拉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扶着她下楼。木浅歌抿紧唇,眼里慢慢闪着水光。她从没想过,自己和夜谨有天也可以以平常夫妻相处,隐没在繁华的京城中,不会被人陷害算计,也没有任何指指点点。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只可惜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更是在追求不同样的生活。“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做工精巧的簪花!”
商贩在叫卖,看到有对俊男美女走来,顿时眼前一亮,“这位爷,看看咱们这儿的簪花,给你娘子买一支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妇?”
木浅歌很是好奇地瞪大眼睛。“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但看你们笑意盈盈,走路时姿态亲昵,必定是新婚夫妇无疑了。”
商贩笑着竖起大拇指,“爷和夫人相貌都出众得很,我在京城中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从未见过如此登对的夫妇。”
“买了。”
夜谨听得心情愉悦,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商贩急忙接过来,笑逐颜开道:“这些银子能买两支簪花了,夫人请随便挑选。”
木浅歌含笑抿唇,垂眸打量眼前的几支簪花,半晌之后选了两支蝴蝶簪子,“这两个还算俏皮些。”
“你喜欢就成,以后每个花魁节,我都可以陪你出来买。”
夜谨帮她把簪子包起来,语气很是宠溺。木浅歌愣了愣,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她神色愕然,夜谨挑眉道:“看什么?”
“没什么。”
木浅歌立刻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裙摆。夜谨很是认真地打量她几眼,“想试试簪子吗?我帮你戴上。”
“好。”
木浅歌轻轻一笑,跟着他来到巷子口。巷子里门户紧闭,只有门上点着灯笼,显然是一家都去游玩了。昏暗的光下,夜谨将蝴蝶簪子拿出来,轻轻插在木浅歌的发间。木浅歌抬眸,目光中带着几分难得的羞涩,“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