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浅歌摇摇头,低声道:“现下想这个已经没有用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安安生生待在凤栖宫,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露面,本宫来对付太后就好。”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祝榕张了张嘴,心里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来。她很想告诉木浅歌,王太后说过一些很可怕的话,应该是心里早就有了颠覆皇位的打算。但木浅歌如此聪明,万一王太后也只是说说而已,此事恐怕就糟了。思及此,祝榕把心里的话咽下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改日有机会定当奉还。”
木浅歌只是不以为意地勾唇笑笑,“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宫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本宫现下还要去慈宁宫一趟,你就好好在后院待着吧。”
“是。”
祝榕行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总算是轻轻松了口气。过了许久之后,木浅歌终于急匆匆赶到了慈宁宫。看到王太后正端坐在美人榻上,她立刻上前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听说乌嫔已经没了。”
王太后说出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心情十分好。她自然是开心的。心心念念想要解决的人就这么被杀了,从此后没有了心腹大患,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木浅歌抿了抿唇,不由叹气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解决了乌嫔,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如此恶毒大胆的人了。”
“这是好事,你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王太后很是好奇地望着她。木浅歌回过神来,忍不住道:“儿臣就是觉着可惜,她挺好的女子竟然如此歹毒,做这种事也不怕被报复,如今死了,就算想改过自新也没有机会。”
“皇后,你就是太善良了。”
王太后叹了口气,装模作样道:“乌嫔十恶不赦,按律当斩,根本不值得咱们同情,与其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还不如多想想自己。”
闻言,木浅歌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儿臣明白了,只是乌嫔毕竟跟着太后娘娘许久,儿臣是生怕太后娘娘伤心。”
“任何触犯宫规的人,在哀家心里和废人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说到此处,王太后突然又看向她,神情似笑非笑,“不过哀家倒是好奇,皇帝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异议吧?毕竟乌嫔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
木浅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轻笑道:“自然了,皇上最是心疼儿臣,知道乌嫔做了这样的事,那是厌恶到不想管的,再加上他头痛发作,更加不想出乾坤殿了。”
她没想到王太后会突然提到夜谨,心里准时害怕会露馅。可王太后只是轻轻一笑,淡淡道:“要不要让哀家去看看皇帝?他从未头痛发作过,此刻却突然厉害起来了,实在是让哀家担心。”
闻言,木浅歌笑得越发灿烂,“母后不必担心,皇上最近只是操劳过度了,让御医好好配药调养就成,母后好好歇息,儿臣先告退。”
她若有所思地转身就走,直到出了慈宁宫才变脸。察觉到她的异样,红枫轻声道:“娘娘,你看出什么了?”
“王太后还真是下毒陷害乌嫔的人,否则她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懊恼自己的人被抓住了,只是本宫没有想到,她用的是一石二鸟之计。”
木浅歌说到此处,心里很是沉重。看来平日里她对王太后的戒备还是太低了,还以为这个人不会轻易动她。现在好好想想,当初她要是没有看出来宫女有古怪,恐怕现下已经毙命了。而她这个皇后要是死了,王太后根本犯不着解决乌嫔。红枫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也跟着有些背脊发凉,“不管怎样,以后在宫中奴婢得好好提防着王太后,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必须要奴婢亲自验毒再试毒才行。”
“你就不怕被毒死吗?验毒可以,试毒就罢了。”
木浅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闻言,红枫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依旧一本正经道:“这是奴婢的真心话,验毒本就是有风险的,只有奴婢亲自实验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奴婢死了没什么,只要小姐活着就行。”
“你……”木浅歌听得动容,不由红了眼,“你真是个傻子,放心吧,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让你死的,今后你盯着小厨房做饭,只做最简单的吃食就成,本宫不挑食。”
“这个法子好,旁人不敢下毒,就算是有毒也可以检查出来。”
红枫立刻拍手叫好,一下子开心了起来。两人边说边回去,却在宫巷口被人挡住了。看着眼前明显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木浅歌两人对视一眼,“你是谁?”
黑衣人并未吭声,而是一步步走过来。红枫吓了一跳,连忙挡在木浅歌面前,“你到底是谁?休想伤害皇后娘娘,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木浅歌没有吭声,却不动声色地攥紧袖中匕首。她想的着实太简单了,在这个皇宫中,根本就是险象环生的,就算是王太后刚停手,现下也立刻派了杀手赶来,真是有意思。看来今日要放手一搏了。木浅歌眯起双眸,眼中闪着拼尽全力的杀意,“红枫,让开。”
“我不让!”
红枫紧紧将她护着,坚定道:“我是小姐的丫鬟,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分开,不管是谁想要伤害你,我统统都不允许!”
她抬手,指着一步步靠近的男人,“这儿是皇宫,你若是动了皇后娘娘,恐怕自己也没命了,即便如此,你还要动手吗?”
黑衣人顿了顿,依旧不停地朝着她们走来。见状,木浅歌干脆一把将红枫拉开,拿出匕首对准了黑衣人,“来吧,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她话音刚落,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在木浅歌两人都防备警惕的时候,黑衣人并未出手,而是扑通一声跪下来行礼。红枫懵了,“你,你这就害怕了?”
她还以为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