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点成效就得意忘形，这场仗就注定是失败的，强者都知道乘胜追击才有赢的可能，他们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并不是小事，而是关乎整个战局的大事，明白吗？”

夜谨沉声告诫，神色依旧冷冰冰的，像是在训斥下属。听了这番话，木浅歌半晌才瘪着嘴道：“我知道的，你别凶我好不好？方才我又没有庆祝高兴，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看她露出委屈的模样，夜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他哭笑不得道：“罢了罢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说到这些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别难过。”

“那你给我赔礼道歉，认真点。”

木浅歌把手抽回来，不依不饶地嘟着嘴。她也不知为何，如今觉着和夜谨越发亲密，那些从来都没有过的小脾气也跟着冒出了头。夜谨顿了一下，哭笑不得道：“是我错了，方才不该用那样重的语气跟你说话。”

“下次还敢不敢了？”

木浅歌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夜谨伸出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凶巴巴的，我的女人自然要好好宠着。”

“噗！”

木浅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夜谨，“我没有听错吧？你方才说什么？”

“你是我的，我没有说错。”

夜谨摊摊手，模样很是无辜。木浅歌轻咳两声，脸一下子红透了，“才怪，你可别胡说八道了。”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辈子你都是我的，逃不掉了。”

夜谨紧紧抓住她的手，笑得越发如沐春风。木浅歌害羞地转过头，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很快说说笑笑闹成一片，气氛也缓和了下来。州城外。越军忙着撤退扑火，夜军却忽然冲了出来，叫嚣着横冲直撞，朝着他们举起刀剑。原本越军就因为急匆匆撤退而慌乱，此刻夜军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更让他们六神无主。半个时辰后，方俊带兵杀了对方的两个副将，又将几队大军尽数歼灭。等探子匆匆撤回的时候，方俊立刻搭弓想要射死他。“别杀他！”

暗夜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还是留着他回去报信吧，否则云捷那几个老油条怎么知道他们损失惨重？”

听到这话，方俊露出得意笑容，“也罢，就让他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说出来，让越国几个大将好好高兴高兴。”

说罢，他大声呼喊：“哎！前面的那个探子！”

探子正连滚带爬逃跑呢，听到背后有人喊，脚步一顿就摔在了地上。追上来的几个夜军纷纷将他拦住。方俊哈哈大笑，只觉得心中痛快，“回去告诉你们云捷将军，再跟我们缠斗下去，下回可就是所有越军全军覆灭了！还有，放火烧你们粮仓的主意可是我们皇后娘娘想出来的，你们这些人还不如皇后娘娘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妇人呢！”

“啧。”

暗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把这个说出来做什么？”

“让他们知道，咱们皇后娘娘都这么厉害了，更何况是夜军？以后没那个能力就别过来打仗了，否则落荒而逃丢人的是他们。”

方俊不以为意地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若我猜的没错，云捷他们听到这话定然会气得半死，咱们回去吧。”

看他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暗夜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他转身离开。两人匆匆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说了出来。夜谨和木浅歌很是高兴激动，一声令下全军庆祝。相比于州城里的热闹，另一边的越军阵营却是气氛低沉，每个人的脸色俱都难看。云捷坐在桌案边，定定看着瑟瑟发抖的探子，“你再说一遍？”

“此事千真万确，是夜国皇后想出来的主意。”

探子拼命鼓起勇气，颤巍巍说出这话。听完，云捷的脸色瞬间冰冷。他攥紧拳头，摩挲着桌上的兵书，“很好，原本我还不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夜军，既然他们如此卑鄙，步步紧逼，那咱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单凭将军吩咐。”

众人纷纷行礼，都卯足劲想要一雪前耻。云捷冷笑，慵懒起身，“此事还轮不到你们出马，我亲自去一趟。”

入夜，凉风习习。首战告捷，夜谨倒是彻底松了口气，“消息传到京城，那些心思叵测的人定然会忌惮，就算王太后已经扶持新帝，咱们带着十几万大军回去，被扶持上去的皇帝也得被我拉下来。”

“既然仗都可以打赢，咱们也可以打败王太后的。”

木浅歌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越来越柔和。夜谨点点头，轻笑道：“有你陪着，再来几个王太后我也不怕。”

“皇上！”

一声呼喊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暗夜已经喝得脸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还打了一个酒嗝，“方俊几人都想跟皇上喝杯酒呢，皇上，您快些进来吧，也给咱们加加油，打打气。”

“去吧。”

木浅歌主动松开了夜谨的手，笑吟吟目送他离开此处。等夜谨走后，她才伸了个懒腰起身，刚想要煮酒喝，就见红枫正搀扶着一个人急匆匆走来。木浅歌定睛一看，立刻认出那是王老婆子。王老婆子看到她就哭出了声来，“皇后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她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听着清脆的响声，木浅歌只觉得她膝盖都要碎了，连忙弯腰想要把她搀扶起来，“发生了何事？你女儿呢？”

“我女儿阿香重病在塌，恳请皇后娘娘找军帐里的御医去瞧瞧，求您救救老婆子的女儿吧！”

王老婆子哭喊着，难过得快要站不住。红枫拼尽全力扶着她，对木浅歌点点头，“确实是真的，奴婢去王家的时候发现阿香姑娘已经奄奄一息，好像是上山采药中毒了。”

这话听得木浅歌心中微震。她急忙安抚道：“王大娘别着急，本宫这就去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