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盛兮也没想到容巫会说的如此直白,别说沈安和,就她这厚脸皮的人也差点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直球暴击。但毕竟有厚脸皮加成,盛兮尴尬一瞬便恢复平常,再看沈安和,却发现对方脸红如那九月蜜桃。下意识地她想安慰沈安和两句,但话到嘴边便及时闭了嘴。她决定了,她要以不变应万变,要以静制动,要看看五年多过去,自家小相公有没有学得那一招半招。容巫临走之前,贴心地帮他们关了门,但沈安和早已忘记,是以在回过神下意识去看房门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噗嗤”轻笑。他再次回头,看向盛兮的目光微颤,双唇张了合,合了张,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盛兮眨了眨眼,做了判定。好吧,自家小相公纯洁依旧,想要主动只怕要……“盛兮。”
沈安和突然开口,令还在想要如何引诱他的盛兮微微一愣,以至于她下意识脱口道,“什么?”
沈安和目光凝视着她,薄唇用力抿了抿,长睫颤动间再次启唇:“今夜那些人……不会再追来了。”
盛兮:“……啊。”
沈安和深吸一口气,身子忽然向前倾来,再开口,那音调里明显透着不平静:“我,我们为彼此解蛊……可好?”
盛兮愣住,直直地看着沈安和。而沈安和见她如此,心头一慌,只当盛兮这是以为自己过于急迫,虽然,虽然他的确如此。但五年多分别非一朝一夕,虽说久别胜新婚,但这五年二人皆经历了太多太多,而盛兮又刚刚恢复记忆没多久,他担心盛兮因为他的急迫从而心中生出厌恶。他慌张地解释道:“你,你别多想,我只是,我……那容巫说要尽快,我,那个……”“相公。”
盛兮一把抓住了沈安和颤动的双手。而一声相公也终于令沈安和慌张的心一定。他用近乎虔诚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孩,那双深藏着万千情绪的黑色瞳眸,在那一瞬忽然浇湿了自己,所剩的光里唯有一道身影被烙印其中,深深浅浅,浓浓淡淡,却永世不灭。“盛兮。”
他喊了她的名字,“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分分秒秒,无时无刻,一直都在想你。”
只要我还在呼吸,我便在想你。每一个梦境里皆是你身影,每一次睁眼闭眼,也都会唤你名字。盛兮感受到掌心里的颤动,随即用力捏紧了男人的手,忽而一笑,说:“嗯,我知道,我能感受到。所以,”她看着他,眸光清浅又浓烈,“别害怕,沈安和。你要记住,你是我相公,而我,是你娘子。”
沈安和薄唇微张,下一刻,那眸底的晶莹再无法承受向下的拉扯,滴答一声落了下来。他猛然抽出手,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盛兮。即便已经相认这么多天,可不论他如何自我安慰,那心底的殇始终不曾消失,反而愈发清晰。只因,他害怕。怕眼前一切皆是梦,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再次不见了踪影,怕两千多个日夜由暗到明,再由明至暗,最后依旧逃不开那个结果。他需要有人一遍遍地告诉他,他的盛兮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盛兮在他耳边轻轻出声,带着疼惜与浅笑,轻轻拍打着男人后背,“我回来了沈安和,你仔细看看,是你的娘子盛兮啊!”
一道吻如羽毛般落在额头,沈安和颤颤抬眸,与盛兮对视。而盛兮则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对他斩钉截铁地说:“沈安和,你的盛小兮,回来了!”
沈安和轻轻闭眼,眨落眸中泪,再睁眼,眼前人的面容清晰又真切。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带着一丝温热,熟悉又滚烫。他双手微微轻颤,胸腔浊气吐出,下一刻,他倾头落吻,噙住了那两片惦念了许久许久的双唇。干柴烈火,楚云湘雨,这一夜,相思两处化衷肠。容巫担心有人捣乱,所以昨夜便守在盛兮与沈安和房间不远处。果然,天刚刚亮,盛楠便从房间里出来,头都没扭一下便直冲盛兮二人房间。容巫见此急忙将人叫住,连连嘘声地将人拉开。盛楠不明所以,看着容巫纳闷:“容巫,你拉我作甚?我要去叫醒兮兮和沈安和,让他们赶紧起床了!”
容巫只道:“不急不急,再等一个时辰走也不急啊!”
“怎么不急?虽然安南那边困住了那澜沧国公主,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万一他们中间有人突然清醒了呢?所以,还是赶紧赶路最保险!”
盛楠说着就要甩开容巫,打算继续去叫人。容巫头大,又不好直接解释,只能说:“他们两个昨天都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得让他们休息够了再赶路不是?”
盛楠想了想,说:“兮兮确实累了,是该多休息。”
“哎,这就对……”“可沈安和不应该累啊?他又没做什么,应该早些起来的。”
容巫:“……”他嘴角连连抽搐,看着一脸无辜的盛楠,只觉自己若是开口解释,怕是要玷污了这朵娇嫩的小花。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盛楠早已及冠,所以屁的小花啊!按理说这人早该结果了啊!然而,就在他想要开口解释时,盛楠那双过分纯澈的眼睛忽然凑上来,干净得几乎能照亮他心底所有肮脏。盛楠问他:“容巫,你故意拦着我不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容巫:“……他们,是夫妻。”
“是啊,我知道啊!”
盛楠皱眉看着他,“你这不是废话?”
容巫:“………………”大哥啊,究竟谁说的才是废话!盛楠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两圈,见他一脸无奈模样,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但叫人才是主要,便不予再理他,转身就要走。容巫内心叫苦不迭,却只能再次扯过盛楠,一脸哭笑不得地对他道:“盛楠,盛楠,你等等,那什么,我给你讲讲,咳,什么叫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