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邀请盛兮去这里一家名为春堂的园子里一聚,除了孔夫人,还有锭阳许多高门大户将的女眷。盛兮没拒绝,知道这是所谓的夫人外交,收到孔夫人送来的帖子,第二日收拾一番便径直去了。春堂如其名,整个园子里皆是开得烂漫的花,姹紫嫣红,当真令人应接不暇。除了花,还有流水,弯弯曲曲,绕着整个春堂从东而来,向西而去,竟是一眼望不到头。“沈夫人定是在惊讶这园子为何这般大吧?其实啊,不止这园子,这锭阳有许多园子皆是如此。”
孔夫人引着盛兮往前,一边走一边笑着同其解释,“也是因为这南疆地广人稀,汉人多生活在县城,苗人则多以部族为居,若非购买生活必需品,他们很少出自家寨子。当然,也有苗族姑娘嫁给汉人的,但这毕竟不多。至于汉人男子入赘苗寨的,这自然更少,但也并非没有。”
孔夫人大概是做多了这等外交之事,也或者天生如此健谈,一路上同盛兮说了不少有关南疆之事。大约行进了两盏茶的功夫,她们终于到达春堂的会友之地,茗话阁。如春堂的名字一样,这茗话阁也如其每一个字的自身之意,喝茶品茗,谈天说话,是为女子们最喜爱的聚集之所。她们过来时,其他人家的夫人小姐皆已经到来,叽叽喳喳地正说个不停。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来了”,阁内顿时一静,众人视线纷纷一转,一眼便看到了正同孔夫人同行而来的女孩。只见那女孩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翦水秋瞳,翩跹若仙,纤腰柔弱无骨,气质空谷幽兰,仿佛兮若轻云之避日,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清丽绝俗中更隐隐暗藏一股英气,与那满园花海一衬,当真是人比花娇。年纪大一些的妇人见过不禁挑眉,年纪相当的女孩看过除了羡慕,自也有内心妒忌之人。看风景之人,风景亦看之。盛兮目光快速扫过阁中女子,眸光微敛,再抬时却是含笑以对。“哎呀,大家快来,快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这次皇上钦点的京城使者沈大人的夫人……”孔夫人既是组织者,也是中间人,很快便将盛兮介绍给了众人。这些人中虽有对盛兮貌美生嫉的,但其身份摆在那,平日里那些对付自家姐妹的招数,至少目前她们是使不出的。而且,沈安和此次前来代表的可是皇上,作为其夫人,定是要伺候好的。枕边风什么的一吹,指不定自家老爷就要被穿个小鞋。所以,初次见面,大家都极为和善。女人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亦是传播信息最快最杂的群体。盛兮虽健谈,却也并非真的喜欢这类交际,于是她索性将自己想要了解的问题,尽数在今日全部带了出来。“神药啊,我家老祖曾经用过一颗,那一颗顶三年,愣是让被诊断只有一年可活的老祖又多撑了两年呢!就是吧,啧啧!”
说话的是一个姓高的妇人,她家乃锭阳大商户,这个锭阳府有一多半的绸缎庄都是高家的。盛兮听着那高氏说着神药一脸唏嘘状,便问她:“这等神药,夫人为何看上去一脸感慨呢?”
那高氏叹息一声说:“神药既为神药,那价钱自也要上天。当年为了那颗神药,我家差点没为此倾家荡产,好在是后来缓了过来。”
顿了一下高氏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态度不对,又急忙找补道,“不过为了自家长辈,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
盛兮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夫人高义。”
高氏听到盛兮的夸赞不免心中得意,便笑着继续道:“不过这神药之所以称为神药,除了价格高,其数量也少。当初我家老祖为了那一颗足足等了一年呢!”
“竟是这般珍贵吗?”
盛兮状似惊讶,“敢问这神药可都能治什么病?”
高氏回她说:“这治的病可就多啦!大到我家老祖那般可以吊着性命的,小到身上又痛又痒的,只要一颗神药保证百病皆消!总之,就是只要是病,那神药都能治!”
盛兮认真地点点头,于心中回应:“不知是哪个大忽悠弄出这么一颗神药来,招摇撞骗,竟是这么多年都未被人揭穿。”
其他人听着高氏这般说,有心心动,有人苦恼,谁都想要这么一颗神药,可又不是谁都似高家这般富裕的。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际,盛兮忽然开口对那高氏说:“敢问夫人,这神药从哪儿可以求得?”
顿了一下盛兮忽然笑了起来,“不瞒夫人,我家开着一间小药铺,若是能请到一颗神药做镇铺之宝,那我来此一趟也不算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