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在一枪挑开一个上前挑衅的鞑靼兵后,盛兮侧首看了眼城下。那里,张辰带着众人严阵以待。一半的床子弩已经被送下了城楼,还有将整个城门堵住的刀车。若是一旦城门被破,那刀车与床子弩便是第二道城门。届时,只看是那攻城锤厉害,还是他们的刀车与利箭锋利了。一道刀风从背后倏地劈过来,盛兮猛地转身,反手挑枪,娇娥顿时便与那长刀撞上,瞬间迸出火花。那鞑靼兵见盛兮走神,本想偷袭,孰料对方机警得很,他竟是没能成功。因着天色暗黑,他只看到眼前这个人身形瘦小纤细,想来是个好欺负的。他们多杀一个黎国士兵便能多得十两白银,他已经杀了两个了,加上这个正好三十两,而这些银子足够让他能在那青楼楚馆里好好玩上一晚了!他几乎已经能感受到那青楼里姑娘们的妩媚娇嫩,幻想着此刻能摸到那如水般的肌肤。然而,所有的美梦在那人转身之际戛然而止。他看清了对方的脸,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将军大骂了几个晚上,骑着马,挥舞着长枪,一夜之间夺了他们几千兄弟命的女人!此刻,那女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渍,只因穿着深色衣衫看不太明显,但那顺着其衣角滴落在地上的,显然不会只是汗。再看其沉稳的身形,那血来自何处不言自明。血花飞溅,其脸上也有一道。那张脸娇嫩雪白,本该是令人垂涎觊觎的,却因那道鲜艳令其陡然凌厉。像是从暗夜里走出来夺人魂魄的妖魅,美得令人胆战心惊。而女人的从容与他的惊慌成了强烈反差,在看清那面容一刻,这鞑靼兵内心是说不出的后悔。若是可以,他宁可挑一个高壮的,也不要同这女人成为对手。因为,他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噗!”
鞑靼兵咽下最后一口气之际,看到的是那女人暗如眼下这天际般的黑色眼眸。那眼眸之中的情绪是冷酷的,无情的,不见半点慌张与焦急,似那漆黑掩埋了所有情绪,让人看不出她任何弱点,又似杀人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以至于这一刻她宛如一个杀人机器。他大意了,可他来不及了。盛兮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尸体,她始终守在楼梯口处,沈家枪大开大合间,令人不能进寸步。越来越多的鞑靼兵看到了她,仇恨夹杂着畏惧,让他们渐渐地一起朝其靠拢,似想要众人协力一起对付她。而王晓等人也察觉到了他们意图,厮杀之间亦是朝盛兮这边靠近。终于,越来越多的鞑靼兵登上云梯,众人不得已收缩战线,所有人被围困在一起,行成一个十分惨烈的半圆。“呸!”
王晓将嘴里渗出来的血用力吐出来,盯着对面的鞑靼兵眼神狠厉。他已经杀了不知多少鞑靼兵,而代价是此刻他身上再无一处完好。即便他之前已经做好了殉城准备,但当这一时刻来临之际,他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舍。可这丝不舍很快便被那越来越多的鞑靼兵消磨殆尽,他一刀砍掉一个鞑靼兵的胳膊,下一刻便直接来到了盛兮身边。“夫人,城门怕是坚持不住了!”
他道。而等他话音刚落,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城门终于被撞开,城楼之下几乎是瞬间传来兴奋的嘶喊声。“该死!”
王晓狠狠咒骂一声,视线忍不住想要向下看。却恰此时,一个不被人注意的鞑靼兵猛地挥来一刀,若是王晓不躲,这一刀不能要其命,也能让其残。等王晓意识到什么时,想躲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枪横插过来,一转一挑,继而向前猛地一刺,只听“噗”地一声,那想要偷袭的鞑靼兵瞬间毙命。王晓心有余悸,一身冷汗几乎是顷刻间冒出来。他僵直着脖子看了眼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鞑靼兵,这才抬头看向盛兮,道:“多谢夫人!”
“别走神!”
盛兮道,她声色始终沉静,令人听了不自觉便心安,“别担心下面,相信他们!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尽快将这些上来的鞑子歼灭!”
“是!”
王晓再不敢走神,于心底鼓足一口气,下一瞬便冲向前同一个鞑靼兵厮杀起来。而此时的城门口,那破烂的城门其中一扇要倒不倒,鞑靼兵将攻城锤推了进来,却不能再向前。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插着说不清的明晃晃的尖刀的刀车。那刀车被固定在地上,刀车之后是拿着长枪与小弩,就等着他们闯进来的张辰等人。不止如此,就在那些鞑靼兵将门撞破瞬间,早已经摆好阵的床子弩瞬间射出三十多根箭,一下子射杀那些冲上来的鞑靼兵大半。床子弩一波过去,下一瞬,拿着小弩的士兵紧随其后,使得射击始终连贯,不会有间断。鞑靼兵们或许想到了刀车,但对于这般接连射杀实在难以预料,以至于等他们想起来用盾牌抵挡时,最开始的那拨人已然全军覆没。然而这还不止,因为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们崩溃的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