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小雪,飘飘洒洒,落在手上,化成冰水,是刺骨的冷。肚子里的宝宝好像也感觉到妈妈的伤心,而“撕拉撕拉”的疼着。灵溪双手按着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妈妈还有你。没有了陆修远没关系,妈妈有你就够了。”
灵溪还没有做好和陆修远分手的准备,但是陆修梅的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了。从得知陆修远有女人的那一刻起,灵溪就没想这和婚姻继续下去。但是陆修远是头有脸的人,若是因为他出轨而离婚,面子和公信力定然受到损害,对陆氏是一个打击,陆修梅也会找到借口攻击陆修远。但是如果自己出轨就不一样了。陆修远是一个受害人,受到舆论的同情和宽容。灵溪这么想,不是多高尚,不是爱陆修远爱到他即使不要自己,还不想他受一点点伤害。说到底,还是因为陆氏,因为公公婆婆对自己的爱护和宽容。灵溪只想做有情有义的人,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寒风刺骨,灵溪坐在冰凉的长椅子上,被冻的好像一块石头。眼看着四周的天越来越昏暗,风吹着树叶沙沙做响,有种鬼哭狼嚎的恐怖感觉。灵溪知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就是在这儿坐成一尊雕像,事情也不会就那么过去的。摆着僵硬如木头的腿,慢慢回到陆家。一回家,琼佩就心疼的过来摸摸灵溪的小脸:“哎呀,怎么冻成这样,脸都红的要开裂了。快上楼,让周妈给你煮姜糖水喝。”
灵溪心里一阵温暖,和婆婆寒暄两声就上楼了。暖气开大,换上干爽的家居服。灵溪默默的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柜子里的一角。她在等,等陆修远回来。敲门声,周妈端来姜糖水。放了好多红糖,辣辣的暖暖的,喝到胃里一阵暖心舒坦。正吃晚饭的时候,陆修远回来了,中午的雪花,晚上变成了冷雨。陆修远的外套湿了一大片。琼佩招呼儿子快点吃饭,陆修远脱了外套,洗了手坐过来。灵溪平静的看了陆修远一眼,陆修远也看了灵溪一眼。他的眼神浓沉如墨,脸色绷得很紧,看出不高兴,却没有灵溪想象中的暴戾。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灵溪和陆修远一前一后的上了楼。灵溪装作不知道,自顾的上网玩手机,就想看看陆修远什么时候发作。陆修远站在卧室的地板上,双目如炬的看了灵溪的肚子好久,才一步一步走过来,坐到灵溪的身后。伸手覆到灵溪的肚子上。灵溪有一瞬间的紧张,害怕陆修远这一下子按下去。“你怀孕了?”
陆修远的声音很低,响在灵溪的后脖子处,如同吹起的阵阵阴风。“陆修梅告诉你的?”
灵溪扭头反问。“是,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陆修远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沉寒烈。灵溪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肚子,躲开陆修远手的触碰范围,看着陆修远眸底的翻江巨浪,点点头:“陆修梅说的是真的。”
陆修远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晃,差一点没站住。这是他祈祷了很久不要听见的话。“可是你前几天还说来了大姨妈,不让我碰。”
陆修远脸色铁青,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陆修远的眸光好像一个泥沼,能让人沦陷进去,但是里面却是遍布尖刺,你一掉进去,就是万劫不复。灵溪努力避开他让自己剧痛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因为怀孕了,医生叮嘱不让有房事。所以,我只能撒谎骗你。”
“怀孕了,为何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和爸妈多希望有一个孩子。”
陆修远一字一句的说着,又靠近灵溪。灵溪双手捂着肚子,慢慢后退,后退,牙齿恨不能咬碎,“你不是应该知道为什么么?孩子不是你的,我自然不能告诉你。”
孩子不是你的……陆修远额头的青筋似乎要崩断,眸中深邃而锋利含着怒火,似乎要将面前仰着一张无辜的小脸直接烧成灰烬。一把抓住灵溪的胳膊,灵溪觉得那胳膊似乎要断了一样疼。但是她不会喊疼,她要看着陆修远怎么恨自己,然后怎么心安理得的去跟那个仙女儿一样的女人好好过日子。“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陆修远这句话几乎是嘶吼着出口。灵溪勾唇浅笑:“你对我很好,但是古恩真的很迷人,她的迷人没有女人能免疫。我也不例外。”
对视。四目对视,是心里的较量,是内力的比拼。陆修远强大气场和骇人的威压,灵溪差一点扛不住,要吐血而亡。但是她就是被威压出血,也只会咽下去,不会吐出来。终于,是陆修远败下阵来。在这样的比试中,陆修远还没有输过,现在,输给了灵溪。他恨恨一把扔出去灵溪的手臂,磨着钢牙说道:“孩子打掉,你还是我陆修远的女人。不要告诉父母,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知道陆修远说出这番话要用多大的勇气和压力。但是相比灵溪出轨,他更不能忍受和灵溪离婚,从此每日每夜都看不到。灵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会是陆修远说的话?他在听了陆修梅的挑拨离间后,竟然只是要自己打掉孩子,就还是他的女人。他不是有唐甜橙么?他此刻不是应该巴不得用个借口将自己赶出家门么?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决定是,不要孩子,还要她。为什么?陆修远去书房了,灵溪脱力的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好久。最后觉得,陆修远之所以自己这样给他戴绿帽子还不松手,即使未婚妻回来了还不对自己松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己手上有陆氏百分之七的股份,这是他不会轻易舍弃的东西,更不想流給陆修梅。灵溪看着天花板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第二天,是十二月十六,慧心和灵域双方母亲见面,商定结婚日子。灵溪本来也可以参加,但是没去。灵溪来到律师事务所,将陆修远曾经赠与她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还给陆修远。将公公赠与自己的度假村也还给公公。谁的给谁,他们自己处理。灵溪在那两份文件上签下名字的一瞬间,觉得身上的胆子突然就卸下去了。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把这两份文件,只要律师拿给陆修远和陆振业签上他们的名字,就算是真是生效了。灵溪没有一丝不舍,步履轻盈的出了律师事务所。却不想门口等着劳斯莱斯幻影。灵溪看着古恩的座驾,很怀疑他在自己身上装了跟踪器,这么精准的掌握着自己的行程。这一次,苏珊下车,没有用上‘请’,灵溪就自己到了后车座坐着。古恩此时就在后车座的中间坐着,灵溪坐进去,和他离得很近。能清楚感觉到古恩身上的热量传到了自己的身上。灵溪下意识的就往车门边靠了靠,但是古恩伸手一捞,就把人给捞到了怀里。灵溪动了动,纹丝不动。“还动?不久前的打赌忘了?”
古恩玫瑰花的一样的唇贴着灵溪的耳朵,灵溪的脸上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