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只穿了比普通料子稍微好一点的衣服,应该不会是什么王公贵族吧?其实棠叶也有一点担心,怕自己救了人惹上了什么麻烦。但这人看起来虽然相貌比较清俊,可衣着着实比较普通,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定了定心神,棠叶给这个男人搭上了脉搏,皱着眉头品析了一会儿,棠叶松开手。“阿墨,你来试试看。”
宿墨神情有些奇怪,怎么看着棠叶这个架势,这么像让他练手呢?虽然他之前也跟棠叶学了不少的医术,但是这种超脱于夫妻之间的奇妙关系也让他觉得很有趣。好笑的看了一眼棠叶,宿墨坐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搭了上去。他敛起神色,感受着床上男子的脉象沉浮,似乎是有一团密密麻麻的什么东西包裹着这人的心脉,在逐渐蚕食着心脏的位置。这一团东西又不像是身体内的毒气,反而是像那种很灵活的,会全身游走的东西。紧皱着眉头,宿墨撤下了自己的手:“娘子这人是毒侵心脉,但是这毒似乎又不像是寻常的毒药,反而像是那种活的东西。”
棠叶给宿墨竖了个大拇指:“看来我家阿墨马上就要青出于蓝啦。”
宿墨装模作样的给棠叶拱了拱手:“还要靠师傅一手指点。”
棠叶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救人要紧,棠叶掏出怀中常备的银针,缓缓开口:“根据我的猜测,这人也许是中了一种蛊,而且这蛊一旦发作,就会侵蚀心脉,长久下去,这人必定英年早逝。”
棠叶略微摇了摇头,蛊这种东西,她在医书上只看到了一点点记载,说是苗疆的东西,跟正常驱毒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所以棠叶只能尽量把这些蛊虫压制在某一个很小的地方,并不敢冒然割开皮肤,逼那些蛊虫自己爬出来。宿墨聚精会神的看着棠叶施针。这是一套封锁经脉的针法,原本这封锁经脉的针法常被用于控制别人的时候,没想到棠叶竟然用这一招来逼退蛊虫。棠叶先是在男子的心口处施下一针,那男子痛苦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消散了不少,表情也平缓了很多。紧接着,棠叶就顺着心口一路向下,直接将蛊虫从内脏的脉络当中逼到了腿部。这下棠叶可犯了难。看这个男子的样子,之前应该是找人为他压制过这种蛊毒的,而且只是把这毒压制在整个下半身,估计之前这人都是下半身动不了的。棠叶思索了片刻。算了,还是好人做到底,直接帮他把这些蛊虫纸压制在一只脚上吧。一套针法下来,那男子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宿墨寻了一块毛巾,打湿了之后想要交给棠叶,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只能自己坐在床前,帮那男子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渍。棠叶瞧着这一副画面,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想笑却又觉得笑出来好像不太好。不行不行,阿墨是她的,怎么能腐眼看人基呢?猛的摇了摇头,把自己内心逗趣的想法压制了下去,棠叶就见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凌厉的锋芒怎么藏都藏不住,但随即,那男人看到眼前紧盯着自己的一男一女之后,立刻敛去了锋芒,有些发懵。他记得自己是隐藏了身份来到这寺庙当中,只是忽然心口一阵绞痛就晕了过去,看来是眼前这二人救了自己。他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多谢二位相救。”
棠叶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也不等那男子再说什么,棠叶拉着宿墨就跑了。刚刚那人的眼神棠叶是看在眼里的,只怕是之前预估错误了,可能这人真的身份不一般吧!现在最好是什么瓜葛都不要有,尽量不要惹上麻烦。那男人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原本以为这二人会趁此机会找他要一些酬劳之类的,没想到就像风一般直接跑掉了。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嗯,应该还是在寺庙当中,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他的暗卫。他轻轻开口:“景。”
果然,有一道身影落在他的面前。那个名叫景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了男子的面前,低着头:“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保证您的安全,请主子责罚。”
那男人摆了摆手,开口道:“将你回到我身边之后看到的事情说一遍。”
景顿了一下:“属下找到您的时候,您已经被刚刚那夫妻二人带到了这间产房里,那女子似乎医术非常高明,施针的位置跟鬼医的位置很像,但又有所不同。”
听到这儿,床榻上的男子眸中精光一闪,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腿。他睁大了眼睛,就连鬼医也仅仅是只能把蛊虫压制在他的双腿当中,没想到这女子的医术竟然比鬼医还要高!现在他的一条腿能够灵活的动弹,而且另外一条腿只有脚是麻木不能动的,膝盖这些地方都是可以活动的。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他沉声对景说道:“你去调查一下他们夫妻二人,或许这世界上真的能有人帮我把这蛊毒拔除。”
景的眼神也微不可查的亮了一些,行了一礼,立刻就闪身而去。五皇子的府上,那男人一瘸一拐的挪到了大门边,轻轻叩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小厮,这小厮见了眼前的男人之后,立刻跑到府中一处别院内去通报:“鬼医大人,我们殿下回来了!”
鬼医听到这话也是忙不迭的走到了门口,眼瞧着五皇子竟然能自己挪动回来了,眼中更是惊奇万分:“看来你这一趟出去是有奇遇啊。”
五皇子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悠远:“是一位女子和她的相公救了我,想必你也能看出来,她直接蛊虫全都压制在我的右脚上。”
他颇为打趣的看了鬼医一眼:“鬼医啊鬼医,你自诩医术当世无双,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
那鬼医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五皇子的右脚,眼中兴趣大盛:“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医术比我还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