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十九具,奖励宿主九色神功(第一层)。】 九牛刀法更注重刀法,而这九色神功专攻内力。 哪怕仅是第一层,阳九也能感觉到丹田温热,周身充满力量。 “五十三号缝尸铺空缺,五十三号缝尸铺空缺。”
外面突然传来差役的喊声。 阳九奔出缝尸铺,迅疾来到对街的包子铺。 站在窗前能够看到甘思思正带着魏雨燕在包包子,两人有说有笑,非常开心。 不是魏雨燕就好。 阳九随即来到五十三号缝尸铺,正好三爷从里面走出来。 三爷叹道:“不用去看了,梁上藏人了。”
这场猎杀缝尸人的游戏,显然才刚开始。 以后的日子里只怕会有更多的缝尸人被杀。 和三爷并肩往回走,阳九低声道:“三爷可否提醒一下官爷,下次若再有缝尸人出事,让他们一定要仔细搜查缝尸铺。”
“你以为我没说?但是谁信哪!”
三爷叼着烟斗,一脸无奈。 只是死几个缝尸人,东厂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到乞丐堆里喊几嗓子,多得是想当缝尸人的家伙。 回到缝尸铺时,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阳九便练习扎纸术。 待到扎成后,阳九都有点懵。 想不到他扎出来的纸人,居然是那个神秘的偷心贼。 白天去闲逛时,看到官府最新贴出来的告示,偷心贼的赏银,已经增加到了纹银二千两。 要是能将这家伙给抓住,那就发了。 阳九心血来潮,用血给这纸人点上眼睛,看到纸人活过来,吩咐道:“带我去找那家伙。”
也不知道纸人是不是听懂了,直接开门出去,顺着长街往前走。 大晚上的,长街上会行走的纸人非常瘆人。 阳九不远不近地跟着,祈祷这时候千万别碰到人。 “九哥,你去哪?”
甘思思的声音突然一侧传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到纸人已经走远,阳九低声道:“思思,边走边说。”
“那、那是纸人?”
甘思思看到走在前面的纸人,吓得双腿发软。 阳九道:“跟着它,今晚我们就能抓到偷心贼。”
听到要抓偷心贼,甘思思的心都是咯噔一下。 她已经不偷心了啊。 “什么人?”
前方纸人刚转过街角,就听到有人怒喝。 纸人显然遇到了夜巡的禁卫军。 “妈呀。”
“纸火活了。”
更噪杂的声音随即传来。 阳九揉揉额头,慢慢靠近街角,探头看去,禁卫军逃得一个不剩,纸人却继续在往前走。 夤夜凄凄,任谁看到会行走的纸人,不得被吓得三魂乱飞,七魄消散? “九哥,回头跟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让纸人走路的。”
甘思思看习惯后,反而觉得走在前面的纸人非常可爱。 纸人在一家打铁铺外停下,转过身看着阳九。 “就在这里?”
看到纸人点头,阳九挥手将纸人打散,揉作一团随手一丢。 这年头乱丢垃圾不会被罚款。 两人来到打铁铺的后门,翻墙进入。 主屋里还亮着灯。 “九哥你看那边。”
甘思思抬手一指旁侧。 旁侧的铁制晾衣杆上,赫然悬挂着三颗人心。 阳九微笑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靠近主屋,阳九舔舔手指,润破窗户纸,看到屋中只有两人。 一个挺着大肚的妇人坐在床头,一个臂膀结实的壮汉蹲在地上,正在给那妇人洗脚。 妇人非常瘦,脸跟刀削过似的,一双脚上更是没什么肉。 那铁匠给媳妇洗完脚,将洗脚盆拿到旁侧,又从桌子上端过来一碗粥,柔声道:“娘子,快把粥喝了。”
“我不喝,这粥又糊了。”
那妇人连连摇头。 铁匠笑道:“糊了才更有营养嘛,你不喝,我们的孩子怎么能长大?”
在铁匠的软磨硬泡下,那妇人不情愿地喝光了那碗粥。 事情已经很明了,这铁匠杀人掏心,为的是给身怀六甲的媳妇治病补身子,肯定又是从哪个江湖骗子那里得来的偏方。 若非遇到阳九,甘思思可能到现在还在不断寻找新目标,杀人取心。 这铁匠看似有情有义,实则可恶至极,罪该万死。 书生包三平,夜香夫铁镚儿,全都是些无辜的可怜人,都在很努力地活着,铁匠却无情地剥夺了他们的生命。 阳九故意弄出点声响,然后来到院中的那三颗人心旁边等候。 听到响声,铁匠脸色大变,抓起放在旁侧的一把铁锤,迅疾蹿了出来。 月光并不明亮,依稀能看到院中似乎站着两人。 他吹燃火折子,点上挂在屋檐下的一盏红灯笼。 “两位有事?”
铁匠的皮肤又红又粗糙,神色很是冷静。 寻常人也不见得能看出挂在那里的是人心。 偶尔被邻居看到,铁匠也会说那是猪心。 邻居也没起任何疑心。 但半夜三更造访的这两人,恐怕没这么好糊弄。 “官府通缉的偷心贼,赏银二千两。”
阳九轻笑。 铁匠佯装不懂,沉着脸问道:“什么偷心贼?”
“我们是赏金猎人,今晚你逃不掉了。”
甘思思拿出一个布袋子,就要将那三颗心装进去。 铁匠急道:“别碰,那只是猪心。”
“猪心?当我们是傻子呢?敢不敢跟我们去见官?”
甘思思问得铁匠哑口无言。 绝对不能见官,见官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铁匠紧攥着铁锤,动了杀心。 “我看令正病得不轻,可否让我瞧瞧?”
阳九打算劝铁匠去自首。 铁匠哂笑道:“赏金猎人还能是大夫不成?”
唰。 阳九遽然出刀。 刀刚出鞘,已是抵在了铁匠的喉头。 铁匠根本没有抡锤的机会,只惊出一身的冷汗。 阳九还刀入鞘,推门进屋,道:“多有叨扰。”
那妇人坐在床头,神情憔悴,颇显紧张。 阳九伸指搭脉。 铁匠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头五味杂陈。 半晌后,阳九起身看着铁匠,叹道:“令正有着严重的胃疾,吃心有百害而无一利,我给你开个方子,明天你去抓药,吃个几天,令正的胃口就会大好,等孩子出生后,继续吃个十天半月,当能痊愈。”
看铁匠没有准备笔墨的意思,阳九唰唰挥刀,将药方刻在了桌子上,然后大步离去。 甘思思有些懵,也赶紧离开。 铁匠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头恍若压了块巨石。 “相公,别再杀人了。”
床头的妇人流着眼泪说道。 铁匠身躯剧颤。 该来的终究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