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霁答应一声，上前从唐当归手里抽走拂尘。驼鹿已至，顺从地屈膝跪地。陆晨拍拍它的头来到沐卿羽面前：“沐宗主，这两日多有叨扰，三清圣宗的人若是问起来，你可以报我天虞山朝闻道的名字。”
“你要走了吗？”
沐卿羽凝神问道。陆晨坦然道：“天虞山上，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沐卿羽：“可我的剑道……”陆晨打了个寒颤，翻身坐上驼鹿：“剑道之事，他日再说。”
他现在可太怕所谓的剑道哲学了。“老四，将前几日所得尽数归还沐宗主。”
坐在驼鹿背上，陆晨发号施令。林霁虽不情不愿，却还是从储物法宝中取出轻眉剑宗的东西。做完这些，林霁来到驼鹿背上，操控坐骑飞向空中。陆晨咳嗽一声：“沐宗主，咱们来日再叙。”
沐卿羽望着空中陆晨渐行渐远的背影，淡淡说道：“朝闻道，我会去天虞山找你的。”
这声音极轻极淡。旁人根本无法听到，更遑论已经来到数十里开外的陆晨。“师父，你为何会三清圣宗神通？”
林霁一边操控坐骑，一边好奇问道。陆晨挑眉道：“世间神通触类旁通，水月无间又不是多稀奇的东西。”
林霁暗暗点头。玄阳界敢说水月无间不稀奇的，可能只有陆晨。【盲盒已出现。】【地点：玄阳界陌山。】【存在时间：五天。】听到系统声音，陆晨陷入沉默，许久后开口问道：“老四，陌山距此多远？”
林霁惊愕道：“师父要去陌山？”
陆晨：“怎么？那里很危险吗？”
林霁道：“倒也不是，不过……陌山现在在合阴教手中。”
“合阴教？”
陆晨陷入遐思。听到这三个字时，他能感觉到朝闻道的记忆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鱼倦云就在陌山。”
见陆晨并未记起，林霁好心提醒。“嘶。”
陆晨倒吸一口凉气。合阴教与鱼倦云相互杂糅，勾起朝闻道尘封许久的回忆。她，可是一个比沐卿羽难啃很多倍的骨头。“师父，咱们还去陌山吗？”
林霁问。陆晨不假思索道：“去，必须得去。”
盲盒就在那里。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狗系统每次都能从茫茫人海中，精确找到朝闻道前女友的位置。“陌山距此多远？”
陆晨问。周遭都是云雾，罕有风景，陆晨只能跟林霁聊天解闷。林霁：“两万余里，驼鹿一日即可抵达。”
陆晨点头，闭目在驼鹿背上研究太虚剑意。恍然便是一天时间。太虚剑意也只是初窥皮毛而已。“师父，下面就是陌山。”
林霁降低坐骑飞行高度，指着底下荒山说道。陆晨点头。林霁又问：“咱们直接进去吗？”
陆晨摇头，循着记忆说道：“陌山脚下有一集镇名为陌镇，咱们现在那休息一宿。”
林霁照做，于陌镇边上收起坐骑。师徒二人稍作打扮，换掉有修炼者特征的打扮，各自着一袭素色锦袍走进陌镇。陌镇不大，倚陌山而建，承合阴教照顾，近些年来也算热闹。镇中客栈，茶肆，勾栏齐备。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师父，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霁性子清冷，突然来到这凡尘俗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陆晨道：“找间客栈休憩。”
林霁问：“你有钱吗？”
陆晨摇头：“修炼者何须用钱。”
林霁：“……”陆晨瞬间恍然大悟，住宿计划彻底泡汤。师徒二人继续在陌镇街巷游荡。“这公子生得好生俊俏。”
“陌镇何时出过如此俊郎的公子。”
“你瞧他那眉眼，真是比女人还水润。”
听着耳边毫不加以掩饰的评头论足，陆晨举步维艰。他就像落入尘世的明星一般。每走一步，就会有奔放少女跟着。陌镇受合阴教影响，这里的女子，性格也相当火辣。“先找间客栈，用唐当归的拂尘做抵押。”
陆晨不厌其烦，对林霁说道。林霁也被这些人跟得心生郁结，不管拂尘价值几何，直接走进一间客栈。来到前台，林霁对客栈管事道：“我们想借宿一晚，没钱。”
陆晨哑然，客栈管事惊到只能尬笑。“掌柜，我们是途径陌镇的行商，流落至此想借宿一晚。”
感受过林霁的语言组织能力以后，陆晨决定亲力亲为。“我们虽没钱，但这拂尘可做抵押。”
陆晨硬着头皮说道。纵使两世为人，陆晨也从未如此尴尬过。客栈管事先是一愣，旋即朗声说道：“谁还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这拂尘我也不要，店内房间随你们挑，就当是我行善积德。”
陆晨略有些难堪，推脱道：“这拂尘你还是收着吧，最多十日必有人带钱来赎。”
客栈管事向门口望了一眼，而后道：“现在是淡季，我这店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只管住，钱的事一概不谈。陆晨见不能推脱，只得说道：“那就谢谢掌柜了，我们要两间单人客房，明日一早就走，绝不耽搁。”
客栈掌柜笑道：“好说好说。”
随后他就让店里小二带陆晨还有林霁去二楼客房。上楼时，林霁道：“这客栈管事还算不错。”
陆晨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
林霁拳头握紧了。“知道什么叫捆绑消费吗？”
陆晨问。林霁摇头。“向下看。”
林霁顺着陆晨手指的方向向下望去。客栈前台被挤得满满当当，掌柜管事笑得合不拢嘴。林霁转头跟小二来到客房。与唐当归输死拼杀又舟车劳顿一天。来到客房，陆晨倒头就睡。睡梦中，他好像听到几个人的窃窃私语。“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圣女肯定喜欢。”
“赶紧把他带回去，咱们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陆晨想要起来。眼皮像被灌了铅，沉重到难以睁开。他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离陌镇越来越远。等到陆晨可以睁开眼时。耳边同时传来冰冷的声音。“朝闻道，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