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了口。他用缓慢且凝重的语气说道：“大师兄对不起。”

“陆晨师弟，对不起。”

“我可能已经不再适合诛邪会了。”

“或者说，我已经不再适合圣宗了，等这次诛邪任务结束，我就会退出圣宗！”

高明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苦心孤诣，竟然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在当下这个当口，明无殇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竟然是逃避。他简直不配再成为圣宗弟子！高明愤怒了，生平第一次面对明无殇的时候，彻底的愤怒了。他抓起明无殇的衣服，把他顶到树上，厉声质问道：“你说退出就退出，你知不知道，圣宗为你付出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此，你本该死的时候，都是宗门在保护你！”

“现在就因为这么点破事，你就想放弃了？”

明无殇艰难的吞咽口水，在高明面前，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明无殇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说下去，高明一定会因为愤怒而出手！可是，这一次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明无殇竟然不怕。他的佛系心态，在当下竟然失去了原有的效果。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明无殇，眼神像死人般。陆晨猜，他不怕的原因应该就是，在明无殇心里，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救的死人了。这种心理状态，陆晨在穿越之前的前世，也曾经感受过。甚至说，每一个人都有过这种状态。说白了就是，明明知道有人想要拯救自己，却就是提不起劲头，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别人善意的拯救，对明无殇来说，反而是不能承受的包袱。“唉！”

陆晨再度叹气，真没想到，明无殇在破界之前，竟然是这种熊孩子。圣宗前辈真是辛苦了。能让明无殇这种人承担破界的责任，估计他们没少费尽心血。“大师兄，你不如杀了我吧！”

“这种状态，我也不像持续下去，可我就是走不出来！”

明无殇眼眶盈满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表情，高明反而心软了。他虚虚的松开手，面对明无殇，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而这时，陆晨走过去，说道：“不是每一个废物都应该死。”

“也不是每一个废物都配得上死！”

“你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奋勇上前，死在魔修手里，为什么要在高明大师兄面前才表露自己想死的念头？”

陆晨继而盖棺定论地说道：“因为，你知道高明大师兄，不可能杀你。”

“你所表现出来的死志，只是伪装自己懦弱的工具，像你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明无殇彻底愣住。他没有想到，陆晨竟然毫无顾忌的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这种想法，其实扎根于潜意识，明无殇自己都无法感知，但在陆晨说出来以后，明无殇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没错，你说的对！”

明无殇颓然坐在地上，垂着头承认了陆晨所说。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前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