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哥,怎么了?”
听到叫声的黄蓉,赶忙从洞外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条正烤着的鱼。 郭默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这女子是误会了。 看到从洞外又进来了一名女子,且美艳无比,连这个苗家女子见了,都不由暗自赞叹道:“好漂亮的姐姐。”
“姑娘,我们是过路的,看到你昏倒在水潭边,就把你救了回来。”
“你身上的衣物,是我帮你换的,你原来的衣服刚给你洗了,就在那边晾着。”
那女子回头,看到自己原来的衣物,正搭在一根树枝上,横亘在两个大石之间。 听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是面前这位漂亮姐姐所换,这女子才稍稍放心。 却为刚才自己的鲁莽感到惭愧,一时间竟羞红了脸。 看到这个样子,黄蓉自然明白这女子心中所想。 “姑娘,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黄蓉试探地问道,毕竟普通的苗人,很多都是住在山里的,并未接触过汉人,更不用说精通汉话。 听黄蓉这样问,那女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明显还存着戒心。 “我们做了鱼,你要是饿的话,一块儿出来吃些吧?”
黄蓉也没催她,自顾跟郭默一起出洞去了,催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的。 黄蓉继续把手里的鱼烤完,郭默则从马背的行囊里,拿出两个类似于僧人用的钵盂,盛了两碗鱼汤。 没有了马车,途中的饮食起居,倒是简单了不少。 郭默刚吃了半条烤鱼,那个女子才慢慢地从山洞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来到二人面前。 “这位姐姐,可以给我喝碗鱼汤吗?”
怯生生地对着黄蓉说道,汉话却异常的标准。 郭默倒是没什么反应,黄蓉则暗暗称奇,看来这苗人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啊。 “当然可以了,来,你喝这个吧,冷热刚刚好。”
黄蓉热情地把自己凉的那一碗,递给了女子,顺手给了一双筷子。 这女子似乎饿极了,说了声“谢谢”,转过身去,一会儿的功夫,就连鱼带汤吃喝得干干净净。 黄蓉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小妹妹,你还没吃饱吧,这一碗你也喝了,再加一个炊饼吧。”
女子感激地接过去,这次却吃得慢条斯理的,看得出来有过良好的家教。 郭默、黄蓉二人,也没闲着,剩下的烤鱼和鱼汤,就着带来的炊饼吃完了,郭默的马上甚至还挂着两个酒囊。 “我叫黄蓉,他叫郭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
从今天的状况可以看出,这个女子也是习武之人。 “多谢黄姐姐的鱼,我叫花奴,现在就住在这座大山里。要翻过前边那座大山,下去有一个山谷,就是我的住处。”
一顿吃食,又见到黄蓉这样漂亮、温柔的姐姐,这名叫花奴的苗家女子,也放弃了戒心。 “花奴妹妹,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就在这里过一夜,明日再回去吧。你就睡洞里吧,我们在外边就行。”
黄蓉平日里没有相熟的女伴,这个刚刚结识的苗家女子,却显得格外的亲切。 “那怎么可以,姐姐可以和我一起住洞里的。”
花奴走了过来,拉着黄蓉的手道。 “蓉儿,你就陪这位花奴姑娘到洞里去吧,我在洞外守着就行。”
郭默也劝道,他“九阳神功”已然大成,自然无惧严寒。 二女就住在山洞里,郭默则在洞口打坐了一夜。 “黄姐姐、郭大哥,你们就随花奴到家里去吧,你们救了花奴,自然要请到家里做客的。”
一大早,花奴见郭默、黄蓉两人要走,就急忙拦住了他们。 “默哥哥——” 黄蓉看着花奴那热情的样子,不忍拒绝她,就向郭默询问道。 一夜的时间,郭默也想了很多。 这深山里,出现这个叫花奴的女子,身怀武功,更是身中剧毒,背景一定不简单。 要是郭默自己一人,什么危险,他都不在乎,可是现在和黄蓉一起,他就担心遇到什么危险,万一救之不及,则悔之晚矣。 可是,看样子,黄蓉明显想跟对方过去,他也不好硬做反对。 “好啊,反正我们也算是顺路,就一起去花奴的家里看看吧,只是平白无故的,倒要打扰你的家人了。”
见到郭默终于答应了,花奴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黄蓉本来还想着问问花奴中毒的事情,又担心交浅言深,毕竟大家认识还不到一天时间。 三人就收拾一下,准备上路,花奴又换回了自己那身苗家的装束。 翻过前边那座大山,看着不远,真走了起来发现道也不近。 直到中午时分,三人才到达最高顶。 郭默放眼望去,果然见到下方山谷里,隐隐约约有几间住房。 三人循着山路往下走,一个多时辰,才到了谷口。 离着多远,郭默就感觉不对劲,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来一丝血腥味。 “蓉儿、花奴姑娘,有点儿不对劲,大家小心点儿。”
黄蓉和花奴,看到郭默如此慎重,也提高了警惕,只是二人却没能发现什么异样。 三人成品字形走进山谷,花奴走在最前边,不一会儿就来到那几间房子前,原来是临时搭建的茅草房。 “石长老,阿婆,你们在吗?”
花奴叫道。 连喊了三遍,屋里也无人应答。 “蓉儿,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郭默没等二人答复,急走两步到了门前。 闪身在门的一旁,用手一推虚掩的门,门被推开了,里边却声息皆无。 郭默仗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脚往里走,那股血腥味更加浓烈。 进了堂屋,发现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明显有经过打斗。 郭默继续往里走,还没进入里屋,就看到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阿婆,仰面朝天躺在那里,身下有一大滩血渍,胸口插着一柄尖刀。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发现。 “蓉儿,你们进来吧。”
郭默也没进里屋,就招呼外边的黄蓉二人。 黄蓉和花奴也跟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花奴哭着就跑了过去。 “阿婆,阿婆,你醒醒啊。”
一边哭着,一边摇晃着阿婆的尸体,可惜再也听不到回声。 黄蓉也过去,检查了一番。 “默哥哥,阿婆应该是昨夜被杀的,除了胸口这致命的一刀,背后也中了一掌。”
这时,花奴已经止住了悲声,把尖刀从阿婆的身上拔了下来,这是乌蛮人特有的尖刀。 花奴看到阿婆的左手一直紧紧握着,掰开之后,看到一枚类似于腰牌的东西,不知用什么兽骨制作的,上面却刻画着一幅“鬼面”。 “是他们,又是他们......” “石长老呢?郭大哥,你看到石长老了吗?”
花奴刚刚只顾着痛哭,现在才想起没有见到石长老的人,或者尸体。 郭默又出去,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甚至房顶都上去看看,没有发现有别的人影。 只是在茅屋左侧,发现打斗的痕迹,还有半截断裂的尖刀。 “花奴姑娘,山谷里没再发现什么人,我想你所说的石长老,或许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花奴没有再说话,用手将阿婆那依然睁着的眼睛,给合了起来。 横抱起阿婆,右手还顺着那把乌蛮尖刀,来到房屋的后边。 看到花奴要给阿婆挖一个坟墓,郭默连忙上前,接过尖刀。 郭默身具“九阳神功”,挖个墓穴自是不在话下。 黄蓉也在旁边,帮着花奴,一起把阿婆给埋葬了。 最后,就是一堆土石盖着,也没有立个碑石做标记。 整个过程,花奴都没有再流一滴泪,似乎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局面。 “花奴,你能给姐姐说说你的故事吗?”
看着已经在坟墓旁跪了一个时辰的花奴,黄蓉忍不住心疼地问道。 原来,这个花奴曾经是云南某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爹爹是苗人,娘亲却是一名汉人女子。 所以,从小她就由娘亲教导识文断字,而族中的长老则教她修炼苗家的武功。 由于上下没有兄弟,花奴作为女子,想要继承部落的首领位置,总是阻力重重。 而旁边有另外一个苗家部落,比花奴的部落略大,一直想着兼而并之。 在一次苗人的聚会中,对方的苗人首领突然发难,杀死了花奴的父亲和母亲。 而对方首领唯一的儿子,却也死在了那次发难中。 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位苗人首领,发疯似的要杀光花奴的族人。 好在有几位武艺高强,且忠心耿耿的族中长老,护着花奴逃了出来,这一逃就是六七年,已经远离了云南,逃到了贵州地界。 那位苗人首领,依然不肯放过花奴一行,不惜重金贿赂贵州当地,罗氏鬼国的掌权者,请求他们出马追杀花奴一行。 原本几十号人,这几年下来,死的只剩下实力最强的石长老和阿婆。 而花奴甚至被对方,种下了最厉害的“蛊毒”。 此乃一种极寒之“蛊”,每月月初之时,都会发作一次,浑身忽冷忽热,生不如死。 后来发现,只有将自己泡在深潭之内,才能稍作缓解。 连续两年多了,发作的一次比一次严重。 据说三年一过,此“蛊毒”就会全面爆发,根本没有解决之法。 花奴很平静地讲述着这几年来的经历,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一次次面临着追杀,一个个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从十岁之后,这种恐怖,弥漫在每一个日日夜夜。 突然,花奴站起身来,来到郭默和黄蓉面前,腿一弯就跪了下来。 “黄姐姐、郭大哥,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
“但是,我还是想求求你们,救救石长老吧。”
“花奴,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