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负责接待的民警给余进泡了杯茶,让他边吹空调边等。姜明珊看来确实很忙,一杯茶续水续了四五回,余进嘴都喝寡了,她才从二楼跟一大帮别的刑警走下来,表情还是那样冷冰冰的,看不到喜怒哀愁。而别的警员还在讨论会议内容,字里行间,似乎还是昨天王凡的劫案。尽管已经极力压制消息,但目前社会舆情仍是控制不住的纷乱,也不可避免地引发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咦?”
下楼的警员们看到了等候的余进,纷纷露出惊讶。在姜明珊直接走到余进面前时,这种惊讶拔升到了极点,或许还有一丝丝紧张的情绪,在部分年轻男性警员之间扩散。“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余进没在意那些目光。姜明珊摇摇头,翻开文件,纸页间夹着一枚钥匙,随即领路往接待大厅左侧的过道走去。余进跟上,问道:“听你那些同事的意思,你们上级现在把逮捕悍匪的任务给到了你们市局?这不存心为难人么,傻子都知道,那帮人作案过后肯定要从事先留好的后路撤离,这会儿几乎不可能还在春阳境内,或者是不是还在国境内都两说。”
姜明珊驻足,回首说道:“你的身份现在还敏感,就不要打听案件走向了,对你不利。说起压力,谁没有压力?那些被劫持的人质,事后八成都破产了,春阳市内更是人心惶惶,我们在其位,自然是要为此负责的。”
顿了顿,她用略低落的语气补充道:“说到底,他们能从境外一路摸到市区周围,本身就是我们各个部门的失职。”
余进不以为然,道:“有错归有错,执着于做无用功,意义在哪儿?我刚才等着无聊,起过一卦,那伙人早就日夜兼程赶到港口,从水路逃遁。你们在国内,就算把吃奶的劲儿使上,不还是白搭?”
“起卦?”
姜明珊眼神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意味,许是觉得这种事荒谬,亦或别的看法。片刻后,她再度摇了摇头,坚定道:“不管怎样,总归要给社会和民众一个交代,人心需要安定,我们也需要尽到职责,同时不能失去几代警察努力积累的公信力。”
谈论及此,余进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继续动摇人家信念的理由,只好最后给出一句忠告:“从方位来看,他们走的是赤州市的近海港,是生门,但有纰漏。再具体我就算不到了,你要是信我,可以派几个人过去碰碰运气,看能找到线索不能。”
姜明珊打开一扇门,直接结束这个话题,到底信不信也没个结果。这个房间就是没收违禁管制刀具的临时储藏室,东西并不多,铁架子上摆着十几把刀,没创意,除了开山便是仿尼泊尔弯刀。墙角边还有个纸箱子,里头款式倒是齐全许多,余进一搭眼甚至看见了流星锤……“好像没有你要的剑。”
“自从你说你有朋友是干这个的,我就不指望你们没收的管制刀具了,流氓地痞能用得上什么好玩意儿?”
余进并不感到失望,准备去她那个朋友那里看看,“你现在有时间么?忙的话,给我个具体地址,我打车自己过去。”
姜明珊捏了捏手上的文件夹,回道:“有时间的,我陪你一起吧。我那个朋友,脾气不太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