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能找到这种日日不辍的机会。一方面，他又不愿见到太戏剧化的事情发生。倘若真相终究没折腾出个意料之外，那结局便是极其不美。对沈燕来说还好，误交蛇蝎友人，毕竟相识尚短，感情不至于太深，难过一段时间总会过去，而对邓华杰来说呢？二十三年的婚姻，本质上竟然是个悲剧，亦是他无后的人生悲剧的源头，或者，拔出萝卜带出泥，因真相被牵扯出的更多故事，兴许更可怕！……三人没在购物中心逗留很久。年轻的姑娘喜欢各种逛，不买也要逛，但四十多岁的黄娟似乎没有这个爱好，沈燕也是目标明确，仅仅逛了三家女装店，便选好了两件夏季上装、四条裤子和一条裙子。这个过程，余进毫无参与感，灰溜溜跟在后边结账仿佛是他唯一的作用。他倒是不介意，因为姐姐很喜欢那些衣服，尤其是那条黄娟专门为配她短发帮她选的裙子，穿在身上，原本已经足够好看的形象，瞬间又提升百分之二十。“就是太贵！”

沈燕微微撇着嘴，非说她有什么嫌弃的地方，也只能是价格了。半小时多点，花出去六千二。余进满不在乎，拎着袋子说道：“所以说，有时候东西贵，确实有它贵的道理，今天这些衣服跟平时买的，款式虽然大差不差，可质感是能看出区别。”

“再说这算什么贵啊？常芳婷一身衣服算上鞋子都好几万了，咱们这七样东西一万都不到。论身材论长相，她跟我姐有的比么？她好意思穿，我姐得穿更好的！”

“她家那条件，天晓得她哪来那么多钱买东买西满身的奢侈品，咱花的钱可都是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不比她花得踏实？”

沈燕被顺利说服，轻轻拍了他一掌：“我就嫌了一句，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说教起我了，要翻天不是？以后你当哥我当妹妹呗？”

余进秒怂，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黄娟在旁看得忍俊不禁，眼里有着些许看晚辈的慈爱之意。这对姐弟比她小二十多岁，实际差距比称呼自然是差着辈份的，所以此时三人形成的画面，倒是颇有几分亲近甜蜜的气氛。年纪尚小的活宝弟弟，俏丽动人的淑女姐姐，旁边眼含温柔的和蔼阿姨笑而不语。旁人路过看着这幕，也偶有会心一笑。余进心想，如果不是自己心头藏着事，此情此景还真算是段值得回味的记忆。终是美中不足。自购物中心出来，黄娟请客，带沈燕去美容馆做个全套护理，美容馆旁边便是家正规足疗店，她递出会员卡让余进去洗个脚等她们。余进接了卡，但没去隔壁洗脚，待俩人进了美容馆便在门口的沙发坐着，玩起了手机。不一会儿，身旁坐下个人，拍了拍他的肩。“是你？”

余进抬头，发现认识，就是上回常芳婷带回老岩村想充派头的那个男的，依稀记得是叫谭俊杰。按说双方是有点过节的，但谭俊杰貌似不介意，看了眼美容馆里面，伸手展示出自己手里那张一模一样的隔壁足疗店会员卡。“你也陪你姐姐来的啊？我姐也给了我一张那边的卡，妈的一看就是正规的，我才不去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正规的没意思？她们做护理要挺久的，要不一起出去玩会儿？”

这人笑着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之前余进也没吃到亏，犯不着小气，便随口回道：“正规的不正规的我都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