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变成了最后一个。“师傅！我真走不动了，实在不行，你就把我扔这儿吧！是死是活，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又在大雨中走了十几分钟，孔令宇再也坚持不住了，猛然甩开赵子午，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你给我起来！老子带出来的兵，还从没有过你这样的孬种！这点困难就受不了了？赶紧起来！”

赵子午用手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声嘶力竭的向孔令宇吼道。实际上，他的体能也快要见底儿了，之所以还坚持着，就是不愿意放弃孔令宇这个徒弟。赵子午心里清楚的很，他只要停下脚步，可能就再也卖不动双腿了，而要是连他都倒下的话，孔令宇就更没有希望了。可任凭他如何叫喊，孔令宇就是赖在原地，不肯动弹分毫，如同一条死狗，任由大雨拍打在身上。看着前方渐渐消失的庄必凡几人的身影，赵子午心里急坏了。周围模糊一片，大雨拍打在土地和树木上，声音甚至比放鞭炮还要大。庄必凡几个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两个人已经快要掉队了，如果再这么下去，赵子午和孔令宇肯定会彻底迷失在这滂沱大雨之中。“师傅，你别管我了！自己赶紧走吧！再不走，连你都得留在这儿了！”

孔令宇也发现了二人此刻的处境，心里一酸，带着哭腔向站着的赵子午喊道。看着赵子午在大雨中被淋的湿透依旧不愿离去的身影，孔令宇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中滑落，混合着雨水，一同砸在地上。他真的不忍心自己的师傅跟自己一起，葬身在这大雨之中。要不是身上真的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孔令宇绝对会爬起来，拉着赵子午继续前进。可现在，他的两条腿早已麻木不堪，别说动了，就连知觉都已经没有了。“别说没用的！既然你认我当师傅，老子就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赵子午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狂吼着弯下腰想要把孔令宇拉起来，可是尝试了几次，他不但没有拉起孔令宇，反而在脱力之下，自己也跟着趴在了地上。这一倒，本就没剩多少力气的赵子午便再也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的他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一张脸完全沁入到了泥水之中。“这回好了，咱俩都走不用走了！”

赵子午扭头看了一眼孔令宇，苦笑着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俩是别想再爬起来了，就算大雨立刻停下来，他们也没有力气继续前进。也就是说，他俩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听见赵子午的话，孔令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嚎啕大哭起来。他不想死，也不想让赵子午陪着自己一起死，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环境里。可他此刻除了哭，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大雨还在继续下着，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跟庄必凡和赵子午预测的一点不一样，地上早就积起了几厘米深的雨水。很快，赵子午两人的身体就被雨水淹没了。再这样下去，不等被冻死，或者被直升飞机追上打死，他们两个就得被雨水淹死。两个人已经绝望了，就连雨水冲进嘴里都懒得在吐了，也没有一丝想要抬头呼吸空气的意思，就那么等着雨水没过身体，淹死在里面。“老赵！孔令宇！”

“赵子午！孔令宇！你们在哪呢！”

“老赵……”就在赵子午和孔令宇快要放弃活下去的意念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本已没有任何力气的孔令宇一下从水里探出了脑袋，他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那声音，还是给他带来了希望和活下去的动力。“师傅，你听，是不是再喊咱们？”

孔令宇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赶忙费力的在水中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赵子午。原来，和孔令宇不同，赵子午是趴在水里的，因此，窒息的时间要比孔令宇长的多，早就处于昏迷的状态。别说其他人的喊声，就是孔令宇的呼唤，意识模糊的他都已经听不见了。“我们在这儿！快点，我师父要不行了！我们在这儿！”

孔令宇想要把赵子午的脑袋从水中抬起来，可抬了几次胳膊，最后都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落回了原地。因此，他只好扯开嗓子大喊，祈祷着那几声叫喊不是他的幻觉。可是，大喊了几声之后，孔令宇便消耗掉了身体里仅有的一点能量，再也喊不出来了，就连张嘴都成了奢望。而且，因为大喊加上周围的积水越来越深，他无法继续呼吸，渐渐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在孔令宇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的看见了几个模糊的人影，只是没等对方来到近前，他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