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咸宁公主扶住林浩倒下的身子,关切的问道。“多此一举,区区贱民也敢亵渎圣上,找死!”
蔡坤冷哼一声,接着举剑便要再度刺去。“蔡大人好大的官威,一口一个贱民,在下官看来,若是没有你口中的贱民,又何来的大明,朝廷与百姓乃是鱼水之情,今日要杀便杀下官!”
林浩脸色惨白,目光灼灼的盯着蔡坤。“触怒龙颜,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莫要在此惺惺作态。”
不等蔡坤说完,成国公一把将其手中佩剑夺过,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姐夫,你这是为何?”
蔡坤不解道。“够了,无心者无罪,回宫。”
朱棣脸色铁青道,倘若真当着百姓的面杀了这农妇,岂不成了暴君。倒是林浩,颇为聪慧,给了朱棣一个台阶。“林大人伤势不轻,儿臣晚些带五妹一块回宫。”
朱高煦见咸宁公主一个劲使着眼色,连忙上前禀报。 “林浩,明日早朝上朝听封。”
朱棣说罢,转身上了马车。“咱们走着瞧!”
蔡坤撂下一句狠话,随即跟着登上马车。车夫赶着马车来到尚衣坊,咸宁公主小桃一左一右搀扶着林浩走下马车。先行一步赶到的赵若涵见林浩右臂被鲜血染红,内心咯噔一声:“谁干的?”
“御林军副统领蔡坤。”
朱高煦咬着牙道。“老娘宰了他!”
赵若涵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手术刀,就要朝着皇宫方向跑去。“这可不是桃源,只怕你还没进宫,就被禁卫拿下,此事交给本宫,伤了林兄弟这事没完!”
朱高煦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大明谁不知道林浩是自个把兄弟,跟林浩过不去,就是跟自个过不去。王贲连忙将赵若涵拉住,还是先看看林大人的伤势。扶着林浩进了内堂。“若涵,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慈幼院有个孩子,高烧不退,情况很不好。”
林浩摆了摆手,应天慈幼院乃是林浩一手成立,其中皆是些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就在先前他收到慈幼院的消息。“可是您?”
陈若涵放下药箱,面露忧虑道。“小伤,我自己能解决,无伤大雅,赶紧去吧。”
林浩面前挤出一丝笑容。陈若涵咬了咬牙,起身出了门。 “死林浩,都这个时候了,呈什么强!?”
咸宁公主粉拳朝着林浩胸前砸去。“伤没事,给你砸死了,桃子帮我取针线来。”
林浩躺在太师椅上,还不忘打趣道。桃子将针线递给林浩。林浩一把将肩上衣物扯开,露出线雕般的腹肌。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贯穿整个肩颈:“还好那蔡坤剑法不行,否则真就见上帝去了。”
“还贫!”
咸宁公主没好气的白了林浩一眼,眼神中尽是担忧之色。林浩将银针在烛火上炙烤一番,大明的医疗条件恶劣,只能够如此消毒。将一方锦帕塞进嘴里,林浩将银针刺穿血肉,引着缝线。一针一针的将伤口缝合。每一次银针刺穿林浩血肉,咸宁公主内心便是狠狠一震,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死死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时间在这一刻,过的无比漫长。终于,林浩用嘴将缝线咬断,伤口缝合完成。虽说卖相不咋滴,好在伤口停止出血,暂时没了性命之忧。浑身彻底被汗水浸湿。咸宁公主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桃子取出一针青霉素,推进林浩静脉中,抑制伤口感染化脓。林浩不禁感叹,幸亏有青霉素,否则伤口感染,就是死路一条。 “五公主,你不会是爱上草民了吧。”
林浩微眯着眼。“才没有!”
咸宁公主脸色通红,躲闪着林浩的眼神。“那你哭什么?”
林浩穷追不舍道。“本公主才没哭,风大,眼睛进了沙子。”
咸宁公主恶狠狠的瞪了林浩一眼,挺好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每句话都让人这么讨厌。……朝堂之上,沐浴更衣过后的朱棣,坐上龙椅,审视群臣。“秉父皇,您微服私访这段时日,山东灾情泛滥,儿臣已筹集白银七十万两,调拨山东府用作赈灾。”
朱高炽眼神中带着一抹自豪,这下父皇绝对对自个刮目相看。“跪下!”
朱棣沉声呵斥道。朱高炽内心一万匹草拟玛飘过,不是解了山东灾情,就算没功那也没有过错。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却只能够跪下。一众大臣见状,也是纷纷跪下。“谁让你缉拿山东大儒庄庭浩的?”
朱棣冷哼一声,如今山东氏族,眼看着就要到应天,自然得找个背锅的。“那庄庭浩不识好歹,儿臣已经应下调拨银两赈灾,却仍旧想着越过朝廷,煽动天下学子,意图谋反。”
朱高炽不卑不亢道。“号召天下学子募集银两赈灾,也算谋反?”
朱棣脸色阴沉的可怕。朱高炽内心有些发憷:“除此之外,庄庭浩趁着酒意,强抢民女,被锦衣卫指挥使沈炼沈大人当场缉拿,倘若区别对待,只怕有损父皇威严。”
“沈炼,是否却有此事?”
朱棣看向沈炼。“禀陛下,却有此事。”
沈炼上前应道。 见沈炼如此说法,朱高炽内心顿时松了口气。“那女子叫怜月,是春月楼的清倌人吧?”
朱棣接着道。朱高炽后背顿时冒起一阵冷汗,父皇不在应天,却能对此事一清二楚。“暂且不论此事,你惹下的祸事,山东氏族便由你去解决,朕离京一十三日,收到应天城中商贾递上的诉状,二百一十余封,通篇皆是痛斥太子暴虐无德,强行征敛财物,对此你作何解释?”
朱棣目光灼灼的盯着朱高炽。朱高炽喉结一阵翻滚:“商贾之流也属大明百姓,理应有责替山东府灾情尽一番力,儿臣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放肆,募集钱财,自古以来,皆是你情我愿之事,谁给你的胆子,不捐银两,便以叛国罪论处,若是失了民心,何来朝廷一说?”
朱棣猛地将砚台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