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苒没想到姜以芷会突然提起白落菲和顾丞风的陈年旧事。她有一丝诧异，神情流露出一丝为难，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如果我是你，我就选择不去知道那些东西。”

“他们两个人既然是在一起还是初恋，又是他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女朋友，甜蜜一定是真的存在的。”

“可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到了今天他心里的人是你，这些往事就不要再计较了吧。”

“我并不是要计较什么，我只是真的很想多了解他一点。”

姜以芷苦笑，心口揪着难受。这段感情，纵然顾丞风亲口说爱她，她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来，他顾丞风承认过的女朋友，只有白落菲一个人而已。”

“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白落菲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顾丞风对她念念不忘到了今天，依然没有办法舍弃她。”

姜以芷想到了白落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她选择相信顾丞风，那也就是相信这个孩子并不是顾丞风的。虽然顾丞风口口声声说他现在爱着的人是自己，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和白落菲在一起呢？还让自己去看着白落菲的孩子，这件事情姜以芷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也没有办法释怀。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在感情这件事情上自私小气都是很正常的。明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很奇怪，却要装聋作哑，她没有办法做到。顾丞风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他和白落菲之间的婚约，他和楚天厉之间的秘密，这一切让姜以芷太难受了。就算要配合这场婚礼，她也要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不然的话她要如何相信顾丞风，要怎么样和这个男人走一辈子呢？姜以芷越想就觉得越烦躁，她的五官本就生得很精致，就算是生起气来，也让人觉得委屈可怜，心生怜爱。裴初苒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对她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了杨韵和别人吵架的声音。听这声音，似乎是她们的熟人。姜以芷的脸色一变，实在冤家路窄。裴初苒和姜以芷互相看了一眼，两张俏脸上都是怒意。姜以芷匆忙间都来不及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了出去。她心中着急走得快了一些，甚至忘了自己松开了婚纱后头的绑带。快步走出来的时候，姜以芷身上的抹胸婚纱差一点就要掉下来，幸好她反应快，伸出手抓住了婚纱。电光火石，她也看清楚了站在那里和杨韵吵架的人，确实就是白落菲。白落菲的肚子似乎有一些显怀，她故意穿着紧身的衣服，挺着孕肚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她似乎是故意要显摆自己的肚子，每一步都扶着腰抱着肚子。可她的肚子根本就不大，这样倒是显得娇柔做作。瞧见姜以芷这狼狈的样子，白落菲尖酸刻薄地笑了起来，“哟，你这是在干什么？过来试婚纱？试衣间里该不会藏了个男人吧？”

“你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呢，衣衫不整的就走出来了。所以说贱/女人永远都是贱/女人不知道廉/耻，怎么那么下/贱。”

白落菲身边还跟两个所谓的千金小姐，她们刚刚见了杨韵，知道她是杨家大小姐，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只敢躲在白落菲身后。看见了姜以芷出来，她们两个人倒是厉害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应和着白落菲，不断地嘲讽着姜以芷。姜以芷不慌不忙，伸手招了招店员过来帮自己把婚纱穿好，她微微一笑，抬头挺胸一步一步走向白落菲。虽然她平时不太以此为傲，可姜以芷也知道自己胸口的圆/润有多饱/满。她慢悠悠走向白落菲，冲着她微微一笑，“白落菲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试衣间里和人苟/且，里头藏了个男人吗？”

白落菲没有想到姜以芷竟然直勾勾地就把这些话说出了口，是觉得店员都听不明白吗？她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怎么？我还怕你吗？这话就是我说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走出来的样子，蓬头乱发，衣衫不整，要是我说你这种下/贱女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了都很正常。”

“勾/引别人老公的事情你也做了，还好意思说要来这里办婚礼，你到底要不要脸？”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可就算是我再不要脸，也不至于怀着别人的孩子死皮赖脸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说到底是谁更不要脸。”

姜以芷平日里是不会这样和白落菲来吵架的，多少还是要顾着双方的身份，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今天她受了很多刺激，知道了太多事，心里特别乱。又赶上白落菲过来就像疯狗一样对着自己骂，谁的心情怎么能好？而且姜以芷今天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紧紧地盯着白落菲的脸。当她听到怀着别人的孩子时，她看到白落菲的脸色微微一变，可那个表情并不是被人戳中真相的惶恐，而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白落菲看着姜以芷，震惊了很久，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顾丞风他告诉你我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没有碰过我是吗？”

白落菲突然大笑起来，转过头对着身旁的那两个女人笑道，“你看看，还说她聪明呢，她可真是蠢死了，男人说什么她都信。”

“他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了？”

白落菲笑得眼角眉梢都弯弯的，不住地摇头，“姜以芷你怎么那么天真啊，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娶我？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呢？”

“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你的手底下？是为了让你照顾我保护我的。”

白落菲看着姜以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终于戳中了她心底里最脆弱的那根筋。她大笑起来拍着手，在婚纱店里笑得连腰都直不住起来了，“天呐，姜以芷，我真是高看你了，这些日子以来我还把你当成对手，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蠢货。”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对手，算了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斗下去了。像你这样的小乖/乖，应该回家躲起来哭。”

姜以芷听着白落菲的话，看着她嚣张的笑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白落菲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中了。她突然觉得可笑而可怜的那个人是自己，她自以为走进了顾丞风的心里，自以为知道了很多，可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姜以芷愣在那里，任由她们三个人对她冷嘲热讽，极尽羞辱。杨韵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姜以芷，气急败坏地和她们三个人对骂。可这其中的许多事情杨韵根本就不知道，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们的话。她转过头看着姜以芷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多嘴。姜以芷还在恍惚，她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海底，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绝望和无尽的痛苦。她后悔自己还是对顾丞风交托了真心。她就应该坚持住，连半点真心都不应该给他，他不配。听到“啪！”

的一声。姜以芷抬起头，看到裴初苒出来，对着白落菲狠狠得就是一巴掌。白落菲让裴初苒打懵了，她捂着脸，气得双眼都通红起来，“裴初苒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为什么要打我？”

裴初苒这一巴掌打得极狠，连自己的手都有一些痛，她轻轻甩着甩手，对着白落菲冷笑道，“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

“你刚才说什么试衣间里藏了个野/男人，苟/且的野/男人是吗？”

“那你抬头看一看我，在试衣间里的人是我，你说我这个野/男人有没有打你的资格？”

白落菲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狠狠得看了一眼裴初苒，她敢骂姜以芷却不敢再得罪裴初苒了。她想要嫁进顾家就不能再得罪眼前的这个大小姐了，顾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一心要阻挠她嫁进顾家。顾董事长对她也是阴晴不定，偶尔都不会给个笑脸。如果她再得罪了这位在顾家两老心中有地位的大小姐，她就更别想要在顾家有好日子过了。看到裴初苒贴心细心得安慰着姜以芷，白落菲的气都不打一处来，她看着姜以芷眼神中好像要冒出火来。她恨她，她实在太恨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姜以芷好像可以毫不费力，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顾丞风明明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因为姜以芷，顾丞风现在就决定不要她了。可是为什么呢？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她除了长了一张销/魂的脸和勾/人的本事，又有什么能耐呢？她不止能摆平男人，还能让裴初苒杨韵这样的女人都为她出头。白落菲是咬牙切齿，论身世虽然自己出身贫寒，是上不了台面的身世。可是姜以芷呢，她家道中落，现在的真是还不如自己呢，为什么这些人全部都是上赶着要去宠她爱护她，而自己呢就像地底泥，不论再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裴初苒轻声安慰了姜以芷两句，见她的神色还是很不好。她刚刚躲在暗处就是想听一听白落菲还有什么话要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才走了出来，给白落菲这一巴掌。有很多事情，杨韵不明白，可是裴初苒是知道的。刚刚听白落菲说的那些话，裴初苒虽然一知半解，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心中心疼姜以芷，知道她有多难受，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出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