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软骨散战力下降的明军,没想到后方前来的军队,竟然是自己的袍泽。一个个熟悉的将军,也令众人士气大振。李景隆在大军中,几次左顾右盼,想要率先逃走。可理智告诉他,以蓝玉的作风,一旦发现有人出逃,管他是普通农民的儿子,还是勋贵国公的后人,通通杀无赦!听到徐辉祖的大名,令李景隆轻舒一口气,随后便是一阵妒忌。“连徐辉祖这等人,都能够从哲别手中逃脱,看来十三翼也不过如此!”
李景隆这等我上我也行的想法,最是让人不齿。只因他们根本不了解徐辉祖麾下众人,经历了尸山血海,才能够爬到如今的捕鱼儿海!“弟兄们,援军来了,该我等反击!”
李景隆大呼一声,麾下士卒奋勇向前,一时间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可惜一道火红身影突入明军之中,瞬间打乱了李景隆军阵阵型。一身赤红甲胄的术赤,手中长槊挥舞,如入无人之境。本来术赤的目标并非李景隆,只因此人刚才大呼小叫,瞬间让术赤意识到,这位肯定是个地位不俗的武将!中了软骨散的明军,岂能抵挡住一骑当千的术赤?身下汗血马高高跃起,手中锋利的长槊轻轻挥舞,便轻易斩断明军手中长矛!身后的北元骑兵们,见主将如此骁勇,纷纷效仿。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术赤本就是属于战场的娇子,若是能斩杀刚才大声叫喊的李景隆,定能让明军陷入混乱!到时候无论是继续深入斩将夺旗,亦或是趁机离开,主动权都掌握在术赤手里。帖木儿紧随其后,身为女子同样拥有不俗的骑术,她的任务并非杀敌,而是不断为术赤报备敌将位置。“战神”李景隆就是这般暴露了方位。李景隆定睛一看,不过是一员北元小将,也敢效仿常遇春冲阵而来?“小子,你以为这是军队小比么?弟兄们,给我杀了他!”
李景隆手中长剑所指之处,明军挥舞战刀冲杀而来。术赤紧皱眉头,在其看来,真正的大将,面对他这般挑衅,本该亲自出战。可李景隆却偏偏要用手下士卒的性命来保护自己。“汝,也配称为大将?还不如我那小卒安达!”
术赤大怒,手下长槊横扫千军,瞬间将阻拦在面前的明军击退!“小鞑子好生骁勇!”
李景隆见状不妙,很快便后退到人群之后,命令士兵们继续围剿。“双拳难敌四手,你今日死在此地,只因太过莽撞!”
李景隆在毒雾袭来的第一时间,便捂住了口鼻,确保自己还有余力能够逃跑。“徐辉祖能够来此,便会被蓝玉记下功劳!”
“我只跟大部队,却寸功未立,岂不是给家父丢脸?”
想到此处,李景隆双眼一眯,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功劳。唰!“术赤,小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术赤正在厮杀之中,不曾想李景隆竟然会偷袭!箭矢正中背部,李景隆大笑道:“弟兄们,我射中他了,速速将其拿下!”
本以为中箭的术赤,会趁机溜走,气势一泻千里。可惜真正属于战场的人,伤痛只会增加其怒气,爆发出更加浓烈的杀意。“偷袭暗算的卑鄙小人!”
术赤怒吼一声,身下战马双蹄前踏,瞬间踢倒两名明军士兵,随后杀向了李景隆!“小鞑子……好生厉害!”
李景隆根本没想到术赤会这般生猛!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都被敌方气势震慑,更别提普通士兵。如今明军只因身后有援军,才没有四散而逃。“快上!他中箭了,已经不足为惧!”
李景隆慌乱喊叫,“谁能杀了他,我重重有赏!”
作为一个只会站在士兵身后的将军,李景隆岂能调动将士们的士气?“你的兵,不听话!”
术赤飞袭而来,如同天上降魔种!关键时刻,还是李景隆麾下亲兵,奋力抵挡。亢!长槊猛砸,令亲兵队正连人带马直接跪倒在地!“念你忠心,饶你一命。”
术赤每一步走来,都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令李景隆忍不住浑身颤抖!“术赤,速速斩杀此人!”
帖木儿高声提醒,只因身后的明军已然袭来!“不……不要!”
李景隆大声喊叫,可术赤手中长槊已然落下!嗖!弓若满月箭流星!一枚箭矢赫然射向术赤!“来得好!”
术赤不敢大意,只因射箭之人,乃是大明三箭“落月”瞿能!“随我杀敌!”
平安一声怒喝,冲向了术赤,二人当即战到一处!徐辉祖带兵赶来,并未正眼看李景隆一眼。毕竟如今是战场之上,还是尽快结束战争为主。可这在李景隆眼中,却是对方的蔑视!“混账!”
术赤本就背部中箭,只觉得不断传来钻心的痛!尤其是面对平安和瞿能两员虎将!他二人并非李景隆这等废物,两人夹攻之下,让受伤的术赤逐渐不支!最可怕的是身边亲兵,也被明军尽数斩于马下!尤其是明军的火铳,更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要死在阵中了么!”
术赤长槊在手,杀意浓烈,猛然一击,将平安砸的退后数步。“好小子,再来!”
平安冷哼一声,心中动了杀心。眼前的蒙古少年,若是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大明心腹之患!“可惜,你要被我斩杀于此地!”
平安大喝一声:“瞿能,此人交给我!”
眼见身边弟兄越来越少,术赤大呼道:“帖木儿,你先走!”
铃鹿自然不肯依,“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好一对鸳鸯,可惜这是战场,并非才子佳人的秦淮河!平安一击落下,却不曾想被某人的身躯挡住,那人身着的还是明军戎装!本能收力的平安,一时不稳,只得后退。术赤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向某人。剑眉星眸,尤其是脸上挂着一丝坏笑,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当然,后半句是朱权自己描述。“平安将军!我与这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何春总旗就是死于此人手中!”
朱权大吼一声:“鞑子纳命来!”
术赤哪还看不出安达心中所想,当即随其边打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