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没几年可活了，怕我去了你一个人留着世上受苦，你娘早早去了，你爹又是靠不住的，往后在王府受人欺负你可如何是好啊！”

老夫人禁不住两眼泛红，又说道：“他是王爷，除了正妃还要娶几个侧妃，又有无数的侍妾。我的瑶儿啊！这以后的日子你会比你娘当年还难过的。”

“他说过不娶侧室的……”“男人哄女人的话岂能算数？就算他此时真心实意，可难保十年、二十年后你老了，他腻了，看不惯你了，你怎么办？”

“若是普通人家，你过不下去了还能和离，凭你的能力也能过得好好的，可嫁入皇家，想离都不行。”

林清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被老夫人这一说，开始摇摆不定起来，眸中一片茫然。老夫人爱怜地搂着林清瑶，无奈地叹息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娘苦了一辈子，祖母不想你重复你娘的路。”

“祖母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地想清楚，考虑清楚。”

“外面的天色黑了，今天就破例在这儿住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回去。”

七月的夜渐渐地凉了，夜风吹在脸上，也凉如清水。宁静的果庄上，挂着一盏盏精致的灯笼。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摇曳得夜中的影子都在微微晃动着。江锦宸敏锐地察觉到林清瑶与老夫人私聊了一阵后，情绪就不太对劲。打听了老夫人歇下后，江锦宸立即约了林清瑶出来。临水的湖边，灯光照得水光在微波中闪烁着。“瑶儿。”

江锦宸站在树下，望着灯光下，林清瑶眉间笼罩的轻愁，问道：“是不是老夫人与你说什么了？”

林清瑶抬起头来，借着灯光，似乎想从他的黑眸中看清他的心。如果要问他喜欢不喜欢她？林清瑶相信，此时的他是喜欢她的，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沉，那样的炽热，那样的专注。每每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心跳加速着。可，正如老夫人所说的，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能有多坚定？林清瑶迷茫了。她的迷茫也被江锦宸看到了眼底，他双手扶着她纤弱的肩膀，低声说：“有什么话，你尽管与我说，你就算生我的气，我也得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清瑶静静地与他对视良久。她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她的心思向来是直来直去的，她没有爱过，也不懂得爱，她只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江锦宸，你说要娶我，你有多认真？”

江锦宸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彷徨，她的不知所措。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先问她：“瑶儿，你喜欢我吗？”

林清瑶认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眉一眼，看着他的鼻子、唇与脸，最后直视着他诚挚的眼睛。“我喜欢你的眼睛，你这样看我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很踏实，很安心。我没有爱过人，不懂得爱情，但我还是能感觉得，我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