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台前面成千上万观众,一瞬间都惊住了。皇帝陛下怎么过来了?皇太后娘娘怎么也来了?敢情都是来看斗医的?随着前面的人群一波波地跪下,众人无暇去想其中的缘由,纷纷跪下磕头。林清瑶也愣住,直到被庞道元拉了一下,这才赶快与庞道元等人走下赛台,取下帷帽,然后跟着众人一起跪拜。“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一阵阵的山呼,直卫亲军拥护着大靖最尊贵的两个人——当朝皇帝与皇太后走了过来。皇帝与皇太后现身后,暗中守护的直卫亲军也纷纷亮相,森严地守护在两位天下最尊贵的人身旁。密集的人群分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直通赛台,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扶着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皇太后过来。一直走到赛台前,皇帝与皇太后才停下,目光都落在林清瑶身上。望江楼上,江锦宸乍然看到皇帝与皇太后出现在斗医赛,饶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也不禁愣住了。庄惠更是大吃一惊:“殿下,这……”斗医赛弄得太过隆重热闹,江锦宸曾猜想过皇帝兴许会微服过来一看,但怎么也没想到皇太后也跟着过来了。“皇祖母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出宫了?”
庄惠回道:“是前些日子不适,据说这两天好多了,昨儿还在御花园听了一下午的小曲呢!”
“附近有多少官员在看斗医赛?”
庄惠明白江锦宸的意思,是问有多少睿王系又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官员在此,脑海中过了一遍后,说了几个名字出来。江锦宸立即吩咐道:“让他们马上去见驾,便宜行事。”
事发突然,为防万一,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你就是林清瑶?”
皇帝的目光落在林清瑶身上,威严问道。林清瑶重新又行了一礼,“臣女林清瑶叩见皇帝陛下,叩见皇太后娘娘。”
皇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林清瑶说:“你先起来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林清瑶谢了恩后,站了起来,慢慢抬起头。皇恩浩荡,即使让抬头也不能高高扬起头颅,只能略略抬了起来。林清瑶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为了不让自己惹上麻烦,在一些礼仪上做过功夫,尤其是自从江锦宸跟她表白之后,对皇室中的礼仪也有备无患地了解过不少。皇太后见林清瑶眉目如画,长得钟灵毓秀,笑意不禁地更慈祥了许多,就连旁边看惯了美色的皇帝在林清瑶抬起头时也觉得眼前一亮。“好孩子,过来哀家身边,让哀家好好瞧一瞧。”
皇太后招手让林清瑶过来,拉起林清瑶的一双小手看了又看,“你这双小手怎地那般的巧,哀家方才看你在赛台上斗医时,看得一愣一愣的,当时就想着你这双小手定然与别人不同。”
林清瑶柔婉地回道:“谢皇太后娘娘的夸奖,臣女不过是手熟而已,都是练出来的。”
“那得吃不少苦头吧?”
皇太后怜惜地看了林清瑶几眼后,转头与皇帝说:“这孩子哀家看着就喜欢,仿佛看到哀家年轻时候的模样,哀家有那么多孙女,没一个像哀家的,倒是这个姑娘,品性模样像足了哀家。”
皇帝见林清瑶长得美貌无双,虽然年纪不大,但风华丽人,又落落大方的,原本惊艳了几下。这会儿听了太后之言,便歇了那些小心思。就算林清瑶再倾国倾城,皇太后已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小姑娘像她年轻的时候,他身为儿子总不能收用一个像母亲的女子为妃吧?这传出去像什么话?皇帝虽然能力平庸,但脑子还没有糊涂。何况皇帝见惯了美色,后宫美人无数,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于是皇帝笑道:“既然母后如此喜欢这小姑娘,不如召进宫在母后身边侍候着。”
皇太后瞪了皇帝一眼,“这如何使得,清瑶怎么着也是侍郎之女,哪能让她做宫女的活儿。”
皇帝与皇太后的突然降临,不知道惊呆了多少关注斗医赛的人,许多高官大臣,以及皇亲国戚纷纷从酒楼走了出来,前去向皇帝、皇太后请安。白太傅望着赛台前的一幕,虽然不知道皇帝与皇太后在和林清瑶说些什么,但见皇太后一直拉着林清瑶的手说话,便知道于他们白家而言并不是好事。白太傅立即站了起来,说:“幽儿,咱们也去觐见陛下与太后。”
“是。”
白幽跟着站了起来。方才林清瑶已大出风头,如果又在皇帝与皇太后面前得了脸,那就真的要上天了。有身份的人去见驾了,那些没有身份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皇帝与皇太后,纷纷躲在酒楼中偷看,以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还有一些胆大包天的,不仅坐在楼上看,还敢对皇帝与皇太后评头论足。其中最大胆的要数冠英楼三楼的某个房间了。“主子,那是嘉靖的皇帝!”
一名叫乌一的大汉看见后,转头与红衣男子说。另一名叫乌二的大汉马上朝那边看去,叫道:“不仅有嘉靖的皇帝,还有嘉靖的老娘们。”
旁边的乌三手伸进袖子里,不知道在摸什么,阴恻恻地说:“主子,您说,要是给嘉靖的皇帝一箭,把他弄死了会怎么样?”
红衣男子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靠在椅上,“你们别靠窗口太近,被下面的直卫军看到了会上来逮你们的。”
乌一乌二不想找麻烦,连忙从窗前缩回来,坐了回去。乌三甚为遗憾地低声问:“主子,真不干掉那老皇帝?这可是好机会!”
红衣男子阴冷地往他们扫去一眼:“蠢货。”
乌一乌二不知道主子为何骂他们是蠢货,与乌三乌四互视一眼,又一起不解地看着红衣男子。红衣男子显然对底下的老皇帝和老太后没有兴趣,慢慢地揩着指甲,“只有蠢货才想着去刺杀这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