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是过来教导白枸杞礼仪的,加上身份特殊,苏明远也就没有给她安排其他侍女。一旦生病,就代表身边就没有能够照顾她的人。这是白枸杞最担心的一点,站在门外再次敲了敲门:“嬷嬷,您在里面吗?”
门里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忧心宋嬷嬷难受到无法说话,便要直接推门进去。怕嬷嬷会把门锁上,她示意小叶小圆稍微让开点,然后身躯微微下蹲,深吸一口气,用力往前一推。门突然自内向外打开,白枸杞身体前倾,收势不急,只好两手撑在门板上,脸与宋嬷嬷贴的极近。“你干什么?”
宋嬷嬷一边扭头咳嗽,一边哑着声音说话:“这个样子,咳咳……是把我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白枸杞头一缩:“没有,这是个意外。”
唔,就算嬷嬷生病了,但她还是好凶哦。“你们还不快把你们姑娘扶下去!”
见她自己起不来,宋嬷嬷皱着眉对小叶小圆说道,这丞相府的侍女还有没有规矩了。把主子一个人晾在这里,都不知道主动上来搭把手。这白枸杞到底是怎么管教她们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小叶小圆被白枸杞的一顿操作看呆了,被宋嬷嬷训斥了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把白枸杞扶了下来。“嬷嬷,你不要怪她们,是我出场的方式太过风骚,一般人看呆了也是正常的。”
被扶下来后,白枸杞捏着撑太久有些发酸的手替二人解释:“她们平常都很护着我的。”
闻言,看着笑的单纯天真的白枸杞,宋嬷嬷轻哼一声。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丫头就这么护短。这般大方的性子,不知会纵容出多少刁奴。下人,就是要经常敲打,要有赏有罚,才能让他们敬你,全心全意为你办事,想这样什么事都轻飘飘的带过,谁心里会有分寸。只会仗着你脾气好,越发得寸进尺。看着白枸杞身边一脸自责的小叶小圆,宋嬷嬷眉头稍松。还知道心疼主子和反省自己,这两个侍女倒还不是那般蠢。“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今天我身子不爽利,不授课。”
宋嬷嬷压制着想咳嗽的冲动,勉强下了逐客令。这秋日,气温最是变得快,伤寒之类的也最容易传染,她自己受这份罪就算了,何苦把这丫头拖下水。脑子里不禁回想,上回白枸杞被辣椒呛住的可怜模样,那小脸皱的,看得人心疼。这要是生病了,脸上估计就要没笑容了。宋嬷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俩人视线对上,白枸杞笑的灿烂极了,让她跟着也弯起了嘴角。这个小丫头,希望她能一直这么简单微笑就好。“嬷嬷。”
见宋嬷嬷进了屋要关门,白枸杞连忙跑上去拦住她的手,智脑上立刻显示出嬷嬷的身体情况,看到是轻微感冒,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抬眼发现嬷嬷疑惑的看着她,笑道:“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进去吧。”
尽力把眼睛睁大,然后眨巴眨巴,希望以此萌到宋嬷嬷。可惜宋嬷嬷冷酷无情:“等我身体好了再来。”
一边说着,手上还不断用着劲,想把抱着自己手的白枸杞扒下去。“嬷嬷!我来都来了,让我照顾你嘛。”
白枸杞哪能这么让她把自己赶走,嬷嬷都生病了,虽然不严重,但肯定是需要人照顾。宋嬷嬷闻言心头一暖,但更坚定了不能传染她的想法,坚持道:“我不需要人照顾。”
“你需要!”
白枸杞迅速反驳:“嬷嬷你当然需要,你现在可是生病了,除了你的心头爱徒我,能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外,还有其他人吗?”
宋嬷嬷被她这个有些拗口的话逗笑了,虽然仍在不停咳嗽,但感觉身体不在那么难受了。“我可没说你是我的心头爱徒。”
“我自封的。”
“那我可不承认。”
“女人都口是心非。”
宋嬷嬷:“……”看着白枸杞一副无论她怎么说都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惊讶。教导这丫头也有一段时间了,平常只知道她乖巧懂事,性子活泼,竟没发现还有这古灵精怪的一面。什么“女人都口是心非”,这些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好好说话!”
板着脸,宋嬷嬷状似严肃的说道。“好的,嬷嬷。”
奈何现在她病了,白枸杞压根就不怕她,还拿一些讨巧的话来哄人,等回过神来时,宋嬷嬷发现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小圆正烧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艾草,四处熏着,见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宋嬷嬷忍不住皱眉,这个叫小圆的侍女做事怎么如此没有章法,艾草是这样熏的吗?想要出声指导时,就见小叶走到房里的一处角落,把周围易燃的东西都挪开,出声让小圆把艾草放过去。这样才对。宋嬷嬷心里满意点点头,相比小圆,这个小叶知道的事情还是多些。闻到空气里的艾草味,她嗓子有些发痒,没忍住咳嗽起来。白枸杞正好把小圆带来的袋子打开,听到咳嗽声,赶紧回头看去,见艾草已经燃起来,她就扶着嬷嬷打算去别的房间休息。让这间屋子好好熏熏。等四人挪到后院,小叶把稍微打开一条缝,保持空气流通后才让宋嬷嬷进来坐下。白枸杞则把茶壶杯子洗了一遍,等着小圆把水烧好。“你这又是做什么?”
看着白枸杞手边的青白瓷瓶,宋嬷嬷好奇问道。“这是桂花蜜。”
她抱着瓷瓶走到嬷嬷面前,打开瓶塞示意嬷嬷闻一闻。宋嬷嬷鼻子有些堵,闻不到太多问道,本想摆手拒绝,但看着笑容温暖的白枸杞她凑近了,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她无奈笑道:“你怎这般喜欢桂花?”
“因为是桂花开的季节嘛!”
白枸杞嘟囔道,什么季节吃什么,这样才健康!“行了,喝完这被杯蜜水,你就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