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厅中白枸杞心里如何埋怨询问坑人,苏明远书房,旬武态度严肃。“那小丫头真是你远方亲戚?”
苏明远没做声,他暂不知道旬武对白枸杞的背景知道多少,所以每次回答前都万分谨慎,以免言多必失。旬武瞅了他一眼,就不喜欢他这副藏着掖着的样,不过事关白枸杞,勉强压着声音道:“老夫说话呢!”
“将军想听什么回答?”
苏明远在知道旬武发现白枸杞时,确实有些慌乱,但当旬武找上门来时,却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一心为了月国,并没有其他居心,即使如此,如何会怕旬武来问。旬武抬眼:“老夫想听什么回答?苏丞相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苏明远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淡淡道:“自然。”
“所以那小姑娘并非你族亲戚,是么。”
旬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非常自然的将这句话说出。苏明远沉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这样的态度,就是默认,旬武看的莫名来活,说话声也大了:“苏明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明远:“当然,老将军以为我在做什么?”
旬武见他这要说不说的样子,当即一拍桌子道:“你莫不是喜欢我闺女,但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找了个容貌相似的小丫头来代替不成?”
说道这里,他越发生气:“苏明远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知不知羞?”
苏明远目瞪口呆,什么叫他喜欢已故先皇后,还找白枸杞来代替……打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旬武见他没说话,以为他又无声默认,一把将桌上的茶水挥开,指着苏明远骂道:“好你个老匹夫,老夫没想到,你竟真是这般无耻之人,我都替你夫人不值!你说你有没有动过那小丫头!”
尽管与白枸杞只有几面之缘,但旬武心里一直将白枸杞当孙女看待,每每被那双酷似亡女的眼睛望着,心脏就会不自觉软下去。想到那么乖巧的女娃,竟被苏明远这不要脸的老东西给关在府里,旬武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到苏明远面前,提着人的衣领便要落拳。苏明远没想到他动手都不说一声,连忙高呼道:“将军误会了,本相与枸杞并不是那般关系!”
旬武冷笑:“你说的话以为老夫会信吗?”
苏明远:“将军仔细想想,若枸杞真的受过这些事,你与她相处时会没有一点异样吗?”
旬武动作一顿,揪着人开始回想,好像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松开苏明远,皱眉叉腰道:“既然是老夫想错了,那你方才为何默认?”
苏明远倒吸一口凉气,他方才是受惊过度,什么时候默认了?见他这副震惊的样子,旬武眉头松开,明白过来方才只是一场误会,悠悠坐会位置上,嘲讽道:“让你们这些文臣说话慢声慢气的,让人听着就着急。”
苏明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要忍住,毕竟自己武力值不敌他。“那小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旬武一手撑着下巴,睥睨道。“将军猜不到吗?”
苏明远不满旬武方才粗鲁的对待,决定在这话语之上耍点手段。旬武一圈锤在桌上,怒目而视。苏明远下意识身子后仰,缓过来后叹气道:“将军看枸杞的长相,真猜不到吗?”
“那小丫头那长相不就是和老夫的女儿相似,你难不成想说她是……”旬武脑中灵光一闪,后面的话渐渐说不下去了。与月月相似的容颜,那双明亮的杏眼……旬武心中激动,心里已经信了八分,不过还是有些谨慎的问道:“有证据吗?”
“没有。”
苏明远垂眼。旬武:“没有?!”
心里顿时非常失望,没有证据,那谁能证明白枸杞真的就是失踪的公主。“她的容貌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苏明远反问,看着旬武有些红的眼睛,顿了顿又道:“枸杞才十三,便以出落的与皇后一样,再过几年……”“不必说了。”
旬武一挥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明明心里已经相信了白枸杞是公主的事实,但他还是咬牙道:“老夫需要证据。”
苏明远叹了一口气:“将军想要什么证据?”
旬武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老夫自由办法,你莫管。”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奇怪,两人都没有在说话。旬武现在心情一方面很亢奋,一方面很低落,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月月的女儿出生没多久便被贼人带走,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知情的人都猜那孩子没了,但他和白西沉没有放弃。这些年,他鲜少在京城,一方面是为了散心,一方面也是在打探孩子的下落。以前总会抱着希望,渐渐失望多了,便不在怀有期待。现在,突然说孩子找到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前,旬武一时之间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脑子里莫名闪过白枸杞笑起来的模样,甜甜叫自己爷爷的样子……旬武闭上眼,心底深处又有一丝庆幸。若那小丫头真是月月的女儿,也挺好的。嘴角不自觉带了抹笑,旬武眼底一片温柔。“将军,可要在府里用晚膳?”
日头渐渐落下,苏明远看着没有打算回去的旬武,顺嘴问了一句。这话提醒了旬武,他来这里可不是单纯来问事情的,他还等着那小丫头给自己做好吃的呢!“那小丫头跟你们一起吃?”
苏明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枸杞吗?并没有,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那行!”
旬武站起来,扫了扫衣摆上的灰尘:“你不用管老夫,老夫要去找那小丫头了。”
说完打开门,背着手就要走。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猛地回头,苏明远一惊,不知他要做什么。旬武眼睛一眯,冷哼道:“你别带人过来打扰老夫和那小丫头!”
看着他乐呵乐呵的背影,苏明远无奈,嘴上说着要证据,可这模样不是挺高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