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林中的天气越来越阴暗,而洛星瑶手中的枪支根本奈何不得殷天师,从双方交战的情势来看,后者自然是属于弱势的一方。洛奕非站在原地,一双猩红的眼珠子,冒着阴狠的光芒,暗自得意,要不了多久,南弦就得乖乖束手就擒。一旦这个臭小子落在自己的手里,定要将他训练成傀儡,日后用来对付夜寒曦,可就太好玩了!余毅身体尚未痊愈,眼下又置身在一个强大的气流阵法中,根本站都站不稳,双手把住树枝,半跪在地上。他仅存的一点希望,被眼前的恐怖的画面无情的粉碎。这一次,王妃娘娘落在殷天师的手里,怕是生不如死。殷天师的内力极其恐怖,在他布下的阵法之中,余毅纵是想要以卵击石,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料想,待殷天师以为时机成熟,可以抓捕洛星瑶的时候,却发现到嘴的肥肉早已不知了去向。他想起在百草园中的一幕,再看着煞费苦心养了那么久的傀儡,全都倒在地上,气得双手举过头顶,仰头看向还立在半空中的八卦,嘶吼道,“该死的!该死的!”
余毅缓过神来,双目环视着四周,寻找洛星瑶的身影,既惊又喜,王妃娘娘真得是太厉害,竟然会逃过殷天师布下的八卦阵。还是说,适才王爷来说,那他们定是来寻他的。都怪自己太过冲动,险些连累了他们。余毅的思绪尚未落下,顿感头皮一阵发冷,他下意识地抬头,双目迎上殷天师那冰冷恶毒的眼神。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单手支撑着树枝慢慢地站起身,见魔鬼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脸都吓白了。就连洛奕非都不由地往边上退去,明知他师父的脾气,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如今频频在南弦这受挫,岂能甘心?余毅今日来的及时,不拿他出气,自己就得遭殃。回想以往,但凡师父心里不痛快,或者是在别得地方吃了亏,回来,他就要经历一场于毒做抗争,生不如死的噩梦。多年来,他就是依靠这种变态的教养方式,练成如今这般百毒不侵的体魄,成为他殷天师的关门弟子,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魅影。殷天师嘴角边的笑意越发得诡异,余毅的心就抖得越离谱,他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只感浑身发凉。而他手中的竹叶青却在这个时候,迅速溜走了,直接钻进了洛奕非的袖袍之中,连脑袋都不敢冒出来。殷天师在距离余毅有三步之遥时,陡然间举起手掌,亮出黑色长指甲,朝他的脸庞抓去。余毅惊叫出声,随即闭上双目,顷刻间只感双脚虚浮无力,身子直接瘫软了。此刻他不是惧怕死亡,因为那样就能与父母兄长一家团圆了。怕得是死都不能如愿,最后会成为殷天师的傀儡,成为没有灵魂,没有自控能力,任恶魔摆布的杀人工具。殷天师狠狠地使出力气,却在半空中扑了个空,眼前哪里还有余毅的身影。“啊,天杀的,人呢?人呢?”
殷天师气急败坏的叫唤道。洛奕非也不知道,适才余毅明明还站在那里,为何眨眼间就不见了?他吓得当即低下头,拱手说道,“师父,定是那南弦搞得鬼。此人不除,来日必成大患。”
殷天师正在气头上,不想听什么大道理,扑上前去,按住洛奕非的脑袋,迫使他跪在地上。随即用内力镇压他的大脑,让他遭受头痛欲裂的煎熬。嘴里还不断地叫嚷道,“那个南弦,他究竟练得是什么邪门功夫?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非人的折磨,让洛奕非生不如死,那种脑皮与脑袋剥离的感觉,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洛星瑶身手极快,才将余毅揪进医药空间里,看着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上前去踹了一脚,没好气地说道,“没事了,快起来!”
余毅陡然间听见耳边传来洛星瑶的声音,立即睁开双目,眼前陌生的景象让他顿时愣住。这是何处?他缓缓转过脸去,迎面撞上洛星瑶那张冰冷的脸庞,长长的吁了口气,竟笑出声来,“王妃娘娘,你没事,我们都没事。”
洛星瑶闻言又气又好笑,不急不慢地说道,“你下地狱了,自然没事了。人间的殷天师,还能追到地狱不成?”
差点就被人手撕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余毅闻言猛地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当真无法辨别置身在何处?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远处的墙上,有一股画面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他连滚带爬的跑上前去,定定地看着浮现在眼前的画面,殷天师正在疯狂的折磨自己的徒弟。余毅看见魅影被狂虐,五官都变形了,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适才,他不是还挺得意的吗?用眼神示意他看好戏,怎么眼下自己成了好戏里的主角了呢?还真是痛快!狗咬狗,一嘴毛,管他去死呢!余毅收回目光,赶忙上前拱手,磕头行了个大礼,“多谢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洛星瑶被眼前这个,愚蠢的莽夫给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厉声喝道,“本王妃问你,你来与殷天师师徒见面,究竟想做什么?背叛战王爷吗?”
洛星瑶最后一句话刻意压低声调,加上阴冷的眼神,几乎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冻结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