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曦眸光一凛,问道,“什么收获?”
余毅偷偷瞥了一眼洛星瑶,稍加思虑了下,拱手说道,“殷天师密谋预将控制圣上,成为他的傀儡,吞并九州列国,坐拥天下。长久以来效命于洛明渊,也只不过是利用镇西王府的势力罢了。”
虽然这是在王妃宫殿里窥探到的秘密,但主子说了,不能将她的居所泄露出去,所以,类似于抢功劳这种不要脸的行径,他也只好走一次。夜寒曦闻言转脸看向洛星瑶,见女人表面依旧是一副悠闲自在的姿态,眸底却是寒气逼人,心慢慢往下沉。圣上一封又一封地急召从京都传来,喝令他即刻回朝,只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唯恐他不入。此刻夜寒曦已经等不到明日,即刻下令回京,所有人易容乔装出行,连夜离开杨城。陇紫银发苍苍,装扮成垂暮的老人,跟随洛星瑶和余毅、朱砂一路。夜寒曦则是带着鹤风与随行的羽林军护卫,分散前行。洛星瑶到了京都,让余毅与朱砂先行回战王府,自己则是带着陇紫,径直去了宣平侯府。此时的陇紫,一头银发被染成了墨黑色,留着山羊胡,换上一身白色衣袍,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转眼变成温文儒雅的中年先生。守卫见是来人的南弦,赶忙拱手行礼,“给南少卿请安!”
洛星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伸手虚扶爱守卫,轻声问道,“你家小侯爷可在府上?”
守卫正欲开口,连绍恰好从府内走出来,见是南弦从杨城回来了,又惊又喜,赶忙行礼问安,把人请进府。“这位先生是……”连绍轻声询问道,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此人气宇不凡,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寻常人无法持有的贵气,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洛星瑶闻言笑了笑,说道,“他叫顾筠七,是平洲人士,世代从医,此番随我进京,是想与我一同合伙在京都开家药铺。”
连绍十分赞同,当即给陇紫行了个礼,末了将两人领去主子居住的别院。南宫冥自从南弦离开京都之后,惦念她的安危,整日寝食难安,多数时候都是守在伏案边,为佳人作画。可就是画来画去,也未曾画出洛星瑶半分的神韵来,心里顿时有些恼怒了。伸开五指奋力一抓,把宣纸揉着废纸,丢弃在纸篓里。“小侯爷,南少卿回来了!”
连绍愉悦的声音从院落内传来,让南宫冥神情一怔,当即来了精神,由于起身走得太过匆忙,身子撞在了桌角边,吃痛了一声,也顾不上揉一揉,大步流星出了书房。见到洛星瑶依旧是丰神俊朗的模样,收住脚步,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傻气地冲她笑。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相思之苦?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做什么都没精神。如今再相逢,方知爱如滔滔江水斩不断,情似苦海难回头。此生,若无缘相守,就让他这样默默地守着她便好。再也不要分离,忍受难以相见之苦。连绍到底是个过来人,从自家主子深情的目光中,他彻底明白了,眼前的南少卿,定然是个女娇娥。洛星瑶伸手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两声,避开南宫冥深情的目光,将陇紫介绍给他认识。南宫冥方才注意到自己失礼了,赶忙伸手将客人请进花厅,并让连绍去奉茶。三人按照主客位置坐下,南宫冥收起儿女情长,询问起杨城之事。洛星瑶不愿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是洛明渊在战马饲料苜蓿上动了手脚,这才引发马瘟传人的事件。”
“洛明渊?怎么又是他!”
南宫冥气愤地说道,一掌拍在了木桌上,目光落在洛星瑶身上,略有些伤感。“那你此番回京打算怎么做?在御前状告个欺君之罪吗?中秋过后,他就已经率兵回西泺去了,唯独洛奕辰被圣上扣留在京都任职。”
洛星瑶没有着急回答南宫冥的问题,因为连绍此时端着茶水走进来,待茶杯放置在她面前,她端起来啐了一口后,才慢慢地说道,“让他亲自来寻我。若想活命,自己去御前领罪。”
南宫冥不太明白,见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挠挠的,急切地问道,“难不成,那老狐狸还有什么攥在你的手里?”
若说是苜蓿的证据,他既然敢做,必定是有万全的准备。即便是东窗事发,他依旧可以一推二六五,随便找个替罪羔羊,还不至于被迫去御前谢罪。洛星瑶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冥,勾起的唇角,与眉眼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邪魅的笑容中藏着几分狠辣。她并没有在这上面继续下去,而是转了话题,“近来大哥可有进宫面圣?”
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样,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从来都不会明言,让人又急又无可奈何。南宫冥满腹的好奇小细胞,被洛星瑶全部冷却掉。不过她问起圣上,不免又让他绷紧了神经,一脸严肃道,“圣上日理万机,若无召见,也无急事,岂能随意进宫面圣?贤弟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