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霆峥面前,夜寒曦并没有隐瞒双龙铁骑一事,只是说明,双龙兵符是尚天逸得到的。此番让他号令三军,前往北燕御敌,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正好,也杀杀敌人的锐气。也让躲在暗处,想要谋反的乱臣贼子掂量掂量自己,看看自己究竟有几分几两?要跟朝廷对着干。楚霆峥与皇帝一样,绝对相信夜寒曦对朝廷的忠心,双龙兵符一事究竟如何到手,这并不重要。重要得是,如今龙裔皇族遗留下来的双龙铁骑,将会为天盛朝廷效命。圣上昏迷不醒,朝中大小事务,自然交由太子楚霆峥处理,丞相大人一同辅佐。如何决策,要经过六部共同商议之后,再交由夜寒曦做决定。此番又是边关之事,夜寒曦乃是战功赫赫的战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韬武略更是朝中无人能及。他的决策,谁敢有异议?就在东宫,夜寒曦亲笔写下手令,派人快马加鞭即刻赶往杨城,让尚天逸领兵前往北燕杀敌。国事处理妥当之后,楚霆峥终于忍不住询问夜寒曦,“王妃当真就是南弦?”
他昨夜从窦海全那里得到消息,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洛明渊那只老狐狸竟会生出如此聪慧过人,且深明大义的女儿。昨夜他捂着身上的那件,南弦曾亲自为他穿上的褂子,想到人摔下悬崖,至今生死未卜,就心痛得不知要如何是好?夜寒曦轻轻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起身拱手行礼道,“若其他事,本王先回战王府。”
楚霆峥不知他这摇头又点头是何意?急忙起身唤住他,“寒曦,你这就放弃了?不再派人继续寻找南弦和小世子?”
夜寒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楚霆峥,说道,“本王回王府等她们母子,本王相信,王妃和团团一定会平安归来。”
顿了顿,转身看向楚霆峥,脸如寒霜,“小心你的皇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掂量着来。”
说完不待他应答,大步流星出了殿门。“寒曦,你……”楚霆峥满脑子里都是疑惑,可战王的步伐岂是他能留得住的?望着匆忙离去的背影,只得作罢。撇开他的皇妹,至少有一点夜寒曦说得很清楚了。她们母子,那就是说,南弦就是王妃。夜寒曦没有像南宫冥那样,疯了一样在悬崖下拼命寻找,且笃定王妃会自己回来王府,定是另有其因。看来这位王妃,很不简单。如此甚好,只要王妃平安归来,父皇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殿下,丞相在外求见。”
总管英城的声音,让楚霆峥的思绪回到了现实,淡淡说道,“有请,看茶!”
邝卓也是适才刚刚得到消息,这便立即赶去龙翔殿,奈何杨宗林那个老匹夫,不让任何人靠近皇帝的寝殿,就连皇太后想进去都不行。皇太后翻脸,老匹夫又搬出战王,说是王爷的指令。去战王府求证,他又不想面对那块冷冰冰的石头,只好前来东宫找太子。楚霆峥见邝卓吹胡子瞪眼的,一张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忍不住笑着问道,“是谁人将老丞相气成这样?”
说话间伸手示意他与自己一同坐下喝茶。邝卓一屁股怼在花梨木椅上,缓了缓神色,说道,“殿下可有见到圣上?老臣见不到,这心里怎么也不踏实。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六部今日得到消息不进宫的话,明日早朝必定会询问圣上的龙体。加上眼下北燕又要来攻打,边关突变,内忧外患,朝中群臣岂能安心?提起皇帝,楚霆峥脸上的神色当即暗了下来,说道,“本宫适才与战王商议北燕犯我边界之事,这一战既是在所难免,那我天盛也并非软弱可欺。此番战王举荐,让尚天逸领兵出征。圣上这病,来得太过突然且怪异,本宫这便颁布天下,寻找神医。至于朝政之事,有丞相和战王在,本宫自不必担忧。”
“如此说来,就连殿下也未曾见到圣上?寝殿内唯有杨宗林一人在,且全都听命于夜寒曦,老臣着实不放心。”
邝卓乃两朝元老,他说这番话,也不是因为要针对谁,或者是对谁不满,只是太子年少,生性纯良,难免耳根子软,容易受人蒙骗。他这话里话外之意,楚霆峥自然听得出来,伸手制止道,“丞相多虑了,朝中武将,最不可能造反的人,就是夜寒曦。父皇不会错看,本宫也不会。”
邝卓简直被这个单纯的孩子给气到了,苦口婆心的说道,“殿下,不是老臣多疑,也不是老臣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弄是非。坊间传闻,镇西王府的小郡主体弱多病,走路快一点都会吐血,结果呢?此女竟胆大妄为到,女扮男装入职大理寺,欺君罔上……”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楚霆峥打断,“丞相只记得南弦的过,为何就不记得她的功?女扮男装入职大理寺,或许是有失欠妥,但她是为了断案。王妃宅心仁厚,这欺君之罪,待圣上醒来,自有定夺。况且她至今下落不明。”
邝卓见太子一心维护洛星瑶,也生气了,直言不讳道,“殿下不要忘了,她是洛明渊的女儿。恐怕不是下落不明,而是另有图谋。”
镇西王野心勃勃,狂妄至极。五年前,圣上为了安抚内外,让战王夜寒曦娶了洛星瑶郡主。他本以为,战王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料想轻而易举的就被洛星瑶拿下,还险些为此丢了性命。对了,还有一个小侯爷,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天盛最拔尖的两个男人,被她轻而易举的拿下。洛明渊想造反,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