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路可走。”
杨宗林赶忙劝道,“王爷,你还是听从万岁爷的吧,不就是两个奴才……”他话还未说完,只见夜寒曦用力拔下瓶塞,接过去楚君衍递来的一杯水,将红色小颗粒倒进水杯之中,而后一饮而尽,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让楚君衍心中的杀气更重了,一双森冷的双目紧紧地揪住夜寒曦,就像猛兽咬着猎物不放。夜寒曦吃下皇帝赏赐的药,跪安之后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又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再稍等片刻吧!”
待他脚下的步伐顿住,接着道,“咱们君臣好久没下棋了,此番正好来下一盘。”
“宗林,上棋。”
“诺。”
杨宗林满脸痛惜的看了一眼夜寒曦,垂着脑袋转身走到龙案边,将棋盘端到花梨矮桌上。夜寒曦还是同以往一样,在博弈的过程中,丝毫没有谦让皇帝一个子儿。这棋子,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当然,最后的结局还是同以往一样,不曾赢过帝王。夜寒曦总有他自己的法子,能做到天衣无缝,能做到输得真实,最大程度上满足楚君衍的好胜心。楚君衍一子落下,输赢已成定局,阴冷的眸光中有了一丝温暖,更多得是嘲讽,“看来,这么多年,你的棋艺还是没有丝毫寸尽。”
顿了顿,一掌拍在了矮桌上,数颗棋子跳跃而起,随之落在了地上,他也借力站起身,说道,“跪安吧!”
“是!”
夜寒曦只是淡淡地应了声,拱手行礼之后,弯腰从地上将几颗棋子拾起,放回棋笥之中,转身出宫去。杨宗林目送着离去的背影,直到隐没在殿门口的拐角处,方才收回视线。“怎么?心疼了?”
楚君衍冷眸扫了他一下,问道,随即走到龙案边坐下。杨宗林躬身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奴才只是心疼皇上,这么多年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在他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如今奴才只盼着,王爷能守住初心,不枉圣上的一片苦心。”
楚君衍闻言冷笑一声,深谙的眸光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扫了一圈,垂眸批阅奏折。仅此一眼,却让杨宗林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退到一旁候着,不敢再作声。夜寒曦疾步出了龙翔殿,他才不担心自己服下的那一颗红色的小颗粒是什么东西?现在他只想早点出宫门,他家爱妃还在外面等着呢!只要想到如今爱情圆满,浑身的血液就都滚烫了起来。南宫冥在殿外等着皇帝宣召,见夜寒曦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连忙上前招呼道,“寒曦。”
夜寒曦没有吭声,只是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侧身快步离开。南宫冥转身见他快步如飞,眨眼的工夫,挺拔的身子就隐没在回廊的深处,忍不住摇头苦笑。他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洛星瑶吧?如若是自己,有心爱的女人在外面守候着,也会有这般急切的心情。“王爷,王爷吉祥。”
夜寒曦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侍女,皱了下眉头,因为被挡住去路,神情明显有些不悦,侧身而过。只听见身后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纤细的身板又跪在了他的跟前,哽咽道,“王爷,奴婢是昭纯殿的宫女,我家主子危在旦夕,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她这也是冒着被皇帝剁成肉沫的危险,在龙翔殿外堵战王爷,只为完成主子临终前的心愿。岂料夜寒曦一听是昭纯殿的,脸上的神色更加冷漠了,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本王很忙,无暇相见。”
语毕,如闪电般闪过,待侍女缓过神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夜寒曦已经没有了身影。她环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赶忙起身跑了,就连脸上的泪水都顾不上擦拭。昭纯殿内,楚朝云一张脸被体温烧得通红,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嘴里一直喊着夜寒曦的名字。杜贤跪在卧榻边,眼眸含泪,极力安抚道,“公主,你再等一会儿,莲儿已经去找王爷了,相信他很快就会赶过来的。”
楚朝云虽然体温高,脑子却并不迷糊,她闻言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不会的,他一定恨死本宫了,恐怕死生都不会与本宫相见。”
躺在卧榻上的短短几个时辰,是她等死的漫长煎熬,可她并不觉得难,唯一难以忍受得,还是没有见到心爱之人。她好后悔,为什么要这样做?将自己往绝路上逼,把她心爱的男人往死路上赶。如果她早点知道,什么是成全?什么是放手?也许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中毒高烧,命在旦夕,却无人敢踏进昭纯殿,前去求救的太监,被自己那个冷酷无情的父皇杖杀,死于非命。这就是她胡作非为的下场啊!真是可悲又可怜。她生在皇家,贵为嫡公主,命运却如此不济。杜贤还想安抚楚朝云几句,侍女莲儿却回来了,她哭着说道,“公主,王爷他,”“本宫知道的,他不愿见本宫,咳,咳,咳咳……”楚朝云话还未说完,就开始拼命的咳,杜贤还来不及将她搀扶起,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洒而出,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珠子一瞪,停止了转动。短暂的一生,繁华刹那而过,最后死不瞑目。“公主!”
随身伺候在侧的奴才,跪地掩面痛哭。清晨的暖阳从窗口折射进来,但没能拢暖这凄凉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