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楚君衍坐在龙案后,阴冷的眼眸落在夜寒曦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犹如千万把利箭一般恶毒。往日的恩宠的有多强盛,那么今日皇帝对他的恨,就有多深。先不说亡国太子的身份,就是欺君之罪,也足够砍杀他一百回了。夜寒曦还是同过往一样,沉稳如泰山,行了君臣之礼后,皇帝没准许他起身,那他便跪着听命。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也不计较眼前这一点点的委屈。来日还很长,不是吗?“起来吧!”
楚君衍总算了开了金口,看着夜寒曦谢恩站起身,方才收回目光,询问起如何绞杀四大藩王一事。夜寒曦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将早就写好的奏折双手递上。镇西王心怀不轨,不感念皇恩浩荡,做出诸多不可饶恕之事,目中毫无天家的存在。如今还试图教唆其他三位藩王一同造反,罪不可赦,株连九族都不为过。至于其他三位藩王,夜寒曦认为,最多只是一时受了洛明渊的言语蛊惑,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先下一道圣旨,让他们家将嫡亲世子送来京都做质子,试探口风。若是不遵从圣旨,再行出战方针。楚君衍素来薄情,对旧日拥戴他继位的三位皇弟,没有一丁点感念之情。如今局势已然走到无可反转的地步,压根就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只想把所有的乱臣贼子斩杀干净,以绝后患。他心下想到此,一掌拍打在龙案上,将杨宗林吓了一大跳,双目紧张地注视着尊贵的龙颜。夜寒曦遇事波澜不惊,端得依旧是战王爷的姿态,躬身行礼,声音淡得如同白开水一般,没有味道,“若寒曦言语有不但之处,还请圣上息怒,万不可伤了龙体。”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落在帝王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言语挑衅,变成了目中无君王的姿态,简直是罪该万死!“孤命你率领一万兵马前往西泺,将镇西王府荡平,其他三名藩王全部获罪,把反贼全部缉拿进京,等候秋后问斩。若有违抗,就地格杀勿论。”
楚君衍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四周的空气都成冰了。这便是君王,心有多狠,下得圣旨就会有多么的离谱。夜寒曦闻言脸上没有任何不妥的表情,拱手领旨谢恩之后,转身缓缓离开。嘴角边勾起一抹令人细不可查的嘲讽,一万兵马,摆明了就是要他去送死。楚君衍这一招,看似愚蠢,其实暗藏一箭双雕的杀机。夜寒曦是他亲手养大的,岂能不懂他心怀天下之心。哪怕就是朝廷一兵一卒都不给,也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流光身上的血,耗掉最后一丝气力,也会将四大藩王制服,力挽狂澜,平息内乱。楚君洐冷漠的眼神目送挺拔的身影,嘴角边扬起一抹阴险的笑容。这一次征西,绝不会让他活着回来。“宗林,研墨。”
杨宗林闻言岂敢迟疑,赶忙应声拾起放置在砚台上的墨条。动作不疾不徐,粗中有细,很快就把墨汁准备妥当。楚君洐提笔稍加思虑了一番,挥手写下两行字,后拿起玉玺在书信的右下角盖上,对半折叠装入信封。唤来大内密探,命他拿上书信,前往边关,亲手交给白元帅,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