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知道的人。”

沐轻戈脸上带着一些怒意，“这么说来，上次我救你来这里，你就已经在瞒着我了？那个时候，这个地方就已经是你的了？连杜十娘都是你的人？”

沐轻蔓抿唇，“杜十娘是我的朋友，这个地方是我的，但是我不是有意瞒你，当初事情太过杂乱，所以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我知道大哥回来，二哥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京城，所以才让人去请你，告诉你这一切。”

沐轻戈轻笑，气急，“然后呢？你怎么不把这话告诉大哥？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伤心难过你想过吗？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你就彻底的毁了。”

“二哥，大哥回来之后我就搬离了沐王府，也是为了不想让他在我和王妃之间为难，我的处境如何二哥应该清楚，我别无选择，二哥游戏江湖，沐家的人上下不齿，难道就没有毁了自己吗？若不是二哥见不得府上那些肮脏的手段，怎么会小小年纪就离家出游？二哥当初那个心仪的姑娘，难道不是死在他们的手里吗？”

沐轻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目光复杂的充斥着哀伤和怒意，随之袭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灰败之色，他颓然的垂下头去，目光怔忡的看着地面，面无表情的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他站在那里，喃喃的似笑非笑，“是啊，连你都知道，他们却在自欺欺人，把我当傻子似的骗的团团转。”

沐轻蔓有一阵懊悔之意，不该把话说得这么绝，沐轻戈心上的那个姑娘应该是他一辈子的伤疤。“二哥，对不起……”沐轻戈坐到一旁，静默了好一阵儿，房间里安静的气息都快要听不见。他漠然开口，“告诉我这些，想让我帮你什么？”

沐轻蔓垂下头，“我知道二哥是性情中人，不会不帮我，我不是良善之辈，任他们欺凌，我想要扭转局势，能不能请二哥偷偷去一趟太子府，找出一些对太子不利的东西。”

沐轻戈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后又消失不见，只是喃喃的看着她，像是从不认识似的，“真是我妹妹吗？”

沐轻蔓脸色微微一变，她不能这么说她根本就不是，可是她的确占有了这个身体和意识，她就要继续下去，以她的方式存在生活着。沐轻戈摇摇头，“算了，你怎么会不是呢？我今晚就去替你找。”

沐轻蔓心里懊悔和愧疚，“二哥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些？”

“我不用问，只要是你要的，必然对沐家不利，我一直别扭于血缘关系，又放不下心里的人，是个十足的懦弱小人，既然你想做，那我就帮你，就算是为了萍儿做一点事。”

沐轻蔓抿唇，她这么利用他同样难过，可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沐轻戈游历江湖，若是没有被抓到，找到太子的不利把柄一举两得，若是被抓到了，他的身份就是个保命符，太子不会杀了他，往后会更加忌惮沐家的人，或许还会渐渐疏远，不管怎么样，都是她料想之中的事情。“若是二哥拿到了，就送来给十娘，她自然会捎信给我，二哥一切小心。”

沐轻戈点了点头，眼里缓和了一些，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只是你大哥关心你，迟早会知道，还是把这里早些脱手吧。”

沐轻蔓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时候不早了，我去跟十娘告别顺便嘱咐她，二哥过一会儿再走，我们岔开。”

沐轻戈点头，沐轻蔓随即就走了出去，跟杜十娘说明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带着雪莲离开了这里。回到国师府之后，没过一会儿公玉瑾归过来和她一起用膳，并说了说在皇宫的趣事儿，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是和谐，公玉瑾归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从来没有无礼的举动。约莫到了下半夜，外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沐轻蔓警醒，刚坐起身，就看着窗户被突然被打开，她来不及震惊，就看着一团纸冲着她掷了过来。她猛地一惊，纸团落在地上，月光透过来，窗户吱嘎吱嘎的留下声响，就听着一个黑影飞快的窜了出去，另一个人在外面敲了敲窗户，“沐姑娘？你没事吧？”

沐轻蔓一震，连忙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没事，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是公玉瑾归安排的暗卫，他静默了一瞬，说：“风太大刮开了窗户，没什么，沐姑娘安心休息吧。”

他过去关上窗户，在无声息，沐轻蔓只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刷的离开，却没看清长什么样子。果然武功十分厉害。这件事情明天公玉瑾归就会知道，到时候装傻不就行了？沐轻蔓抿唇，拿出纸团一看，里面包裹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敬太子书”，而落款是广梁字。广梁是江宁一带的常驻将军，战功也不少，在那里土生土长的，沐轻衍这样年轻的将领去了都少不了要看他的脸色，逐渐立下军功才得以重视，这个人自持功高，一心想占地为王，沐轻蔓之前在公玉瑾归的书房里注集中看到的这些，公玉瑾归对其评价只有六个字：小才，贪得无厌。可见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真本事，他仗着一方将领边和太子传递这样的私信，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能得知他不是什么好人。沐轻蔓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整封信，更是唏嘘不已，原来这个人早就盯上了太子，太子也有意拉拢他，一来二去的就勾搭在一起了，若是把这封信交出去，皇帝必然雷霆震怒。想想皇帝如何疼爱太子，太子却私交将领，皇帝又该如何失望。沐轻蔓松了一口气，眼前的睡意全无，刚刚那个人必然就是杜十娘派来的，之所以没有去正常的转交，想必十娘自己也看过这封信，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一刻钟也不想拿在手里。只是国师府的暗卫若是追查到杜十娘的身上，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沐轻蔓有些发愁，算了，还是明日看看情形再说吧。只是不消多时，公玉瑾归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雪莲都被吵醒了，迷迷瞪瞪的去开门。“国师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你家姑娘呢？她没事吗？”

雪莲不解的看着他，“姑娘早就睡下了，会有什么事？”

公玉瑾归不想与她多言，直接走了进去，沐轻蔓正要休息，听见声音顿时一惊。“你……”公玉瑾归松了口气，外衣穿得并不整齐，看起来是很着急赶过来的。“刚刚有人来过你这里，暗卫去追了没追到，没事吧？”

沐轻蔓心里有些愧疚，“我没事，让暗卫不要去追了，因为是来找我的人。”

公玉瑾归蹙眉，“找你的？”

沐轻蔓心虚的点了点头，看着雪莲摆了摆手让她出去，雪莲出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是十娘的人，来交给我一件东西。”

公玉瑾归静默着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看着她，月光沉吟的堆簇到他的侧脸，棱角格外的分明，沐轻蔓有些害怕这样的公玉瑾归，可是更不想跟这个人说谎。“我让沐二哥去找的太子把柄的证据，是一封太子勾结外地将领的书信，我想把这封信交给四皇子。”

公玉瑾归顿时眉心就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难看，“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太子的事情你也敢沾手？”

“为何不敢？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并不知道你的计划，我不能让事情始终这么平缓，你要平衡朝堂的局势，可我不用，我讨厌太子，就是不想让他过得太过痛快，上次在皇宫里算计我，我一直耿耿于怀，也想趁机报答四皇子，有何不可？”

公玉瑾归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眼神仿佛是漫漫无际的黑夜星河，可是没有璀璨的星子，只有无边的黑暗，能够将一切吞噬包裹。沐轻蔓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下去，“对不起，你若是以为我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也无不可，我本就不是个好人，不会任人欺负搓圆捏扁。”

没注意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子，公玉瑾归悄无声息的到了面前，目光静静地如同黑暗中潺潺的流水，静默中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