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你这孩子,也不问问师父要安排在哪里接待夫人,怎么这般毛躁!幸好我才安排了!”
元固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压下元浩,再转向花、凌二人时,脸上笑容立马绽放,对凌砄与花颜夫人道: “你们看,我这来得匆忙,身上乱糟糟的,也没来得及收拾,见谅、见谅哈!”
元浩看看师父还带着几分湿意的头发与清洁溜溜的下巴,摸了摸自己鼻子,无语低头。 师父!你几年都不梳头发的人,刚才又是洗又是理,好歹也把头发全吹干了再出来啊!明明一个法术就做成的事! “那我们就去……”元固似乎是随意地想了想。 “盳洋台?”
花颜夫人似笑非笑。 “对!”
元固一拍巴掌,“花颜你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妙极了!”
花颜夫人“扑哧”一笑,一霎时,花光丽影,活色生香,元固瞬间失了神,表情都凝滞了。 “咳咳!”
元浩实在忍不住咳了起来,随即赶紧不露痕迹地发了道传音给元固:“师父!师父!岛主!!”
“嗯?”
元固醒过神来,面上一红,自己清了清嗓子,努力很显大方地笑道:“多日不见故人,真是令人欢喜,欢喜得很啊!”
说罢一瞪眼:“浩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这才知道客人来,还不快快去盳洋台准备!”
“一个时辰前师父你在澒洞镜里看到花颜夫人时就令人去准备好了……”元浩默默在肚子里回了一句,明面上却只能配合地仓促模样应下:“弟子这就去准备!”
元浩飞起一段后又回过头去看师父,见师父今儿打扮得分外精神伶俐,除了头发没全干,声音有点大,其他都还好,松了一口气。 元浩就这么微微一踌躇,就见师父瞪眼挥手地赶他,复叹了一口气——每次黑冰潮退去时,师父都要在附近海面扫上几十个来回,自然失望的时候占多。今天终于看到了想要看的人,这欢喜得……得稳当点把握住机会才好。 他微微一摇头,先一步往盳洋台飞去。 少清山弟子尚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毕竟这方面的见识远不如祈宁之。祈宁之只觉得有趣,实在是有趣极了! 明明是威震一方的元亨岛岛主,在花颜夫人面前,却似不稳当的毛头小子一般!对比一下稳重清平如旧的白石真人,这差别太明显了!与传言中脾气反复无常的形象未免太过天差地远! 祈宁之见元固岛主一幅手忙脚乱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这元亨岛的岛主,倒不似传言那般难以接近!看他这满脸掩不住的情意,难道,与花颜夫人有一段故事的人,倒是他? 元固大半精神都在花颜夫人面前耗着,余光里忽觉凌砄等人尚静候一旁,见凌砄面上带笑,他不免有些心虚,自己生出些许尴尬来:“凌真人,呃,这,这些是你的弟子?”
他极快地找到了打岔的话题。 凌砄指指身后:“老大老二老三你是见过的。其余人,喏,这还有几个,这是明炎、宁之、知素与守玄……”他说着,手势虚虚一划拉,将青云障上的人都指了进去。 祈宁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凌师叔在指到他时,有那么一丝丝的停顿迟疑,但是随即就接下去了。凌砄不特意指出他是言是的弟子,他也不便跳出来自个儿挑明,便含糊着与大家一道儿见了礼。 “凌真人你收弟子的眼光真是好!”
元固赞了一声,方才他注意力未及此,此时一打量,确实是赞得真心实意。 凌砄这几个弟子,个个都有乃师风范,眼神正、根基稳,不错! 凌砄自个儿亦微笑颔首,表示认同这位元固岛主的赞赏,在他心里,自家徒儿自然个个都是好的! 祈宁之见凌砄将自己这个非少清山人亦笼统在元固的赞扬之列,元岛主将目光明显在自己身上停了几息的时候,凌砄也未解释说明,大不似白石真人平实自律的风格,心里不免疑惑。 “咦?你不是说你收了个女弟子?”
元固上次见凌砄时听闻过此事,此时见青云障上尽是男儿,不免有问,至于男弟子有否比印象里多一个,毫不在意。 花颜夫人拍拍船舷:“那小姑娘在我这里呢!”
元固转过来,见船上三个小姑娘,他一眼看出幼蕖衣着神情与金错银错的区别,不由哈哈一笑:“这小姑娘果然出色!我方才还当这是花颜你新收的外谷弟子呢!”
“哎,元固你眼光可不比凌真人差呦!”
花颜喜上眉梢,拉过幼蕖比在自己身边,“你也觉得这小姑娘与我有师徒像?”
“当然!这小姑娘一看就适合给你教导!跟你站一起,气场合的很!”
元固见花颜今日这般好心情,心中甚喜,看到令佳人欢喜的幼蕖更觉顺眼。他知凌砄的徒儿都有些痴,听口气,花颜这徒弟似乎还没有收到,于是大包大揽地撮合:“小丫头,花颜夫人收弟子可是难得的机遇!多少小姑娘托了大人情求到绮色谷外去!她的外谷弟子可不比内谷差多少!凌真人教导再好,也要兼收并蓄不是?”
幼蕖再不明世事,也看出这元岛主事事都在捧着花颜夫人,这话不过是顺着花颜的意讨佳人一笑罢了,她安抚地看了满脸着急相的八哥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改主意。 元固说得千好万好,她只是微笑着低头,似乍见外人的小姑娘被说多了不好意思一般。 好在元浩注意力原也不真在帮花颜夫人收徒弟上,顺着佳人的心意说道了几句,不管后续,博得佳人一笑便是最佳结果,起码让她知道他是向着她的! 眼看气氛亲近热络起来,元浩岛主便邀了众人一道往盳洋台悠悠行去。且行且指点自己地盘上的风物。 “不是说元岛主性子冷淡?”
明炎悄悄拉了拉洗砚。 祁宁之也奇怪,他心里也有疑问。 洗砚回头扯扯嘴角,摊了摊手。 凌砄看看元浩,再看看弟子的小动作,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呀,那就是盳洋台么?”
幼蕖与金错银错姐妹瞪大了眼睛,这座台子,竟是没有根基的! 盳洋台是位于环形岛中部的一处高台,高出云端而下凭无据,竟是没有根基,完全浮空。 此台一边临海,一边面湖,登高而望,浩浩汤汤,水天壮阔,两边的湖光海波尽收眼底。 真是给人以别开生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