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径直坠入池内,汉子连痛呼都没有,散成一滩泥,血自身下流出,十分惨烈。云钧眯着眼睛,汉子死于非命,他被欺辱的怒气,终于缓了一些。“欺负我,便就该这样,我给你机会,但你活不下来!”
“接下来,是我的大伯!”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淹池一眼,朝着水牢外走去。眼中冷芒涌动,云钧迈步,白甲下身躯修长,有无穷怒火,将要倾泻而出!“断江大伯,您的侄儿,来向您讨公道了!”
甫一走出水牢,空气沉闷,云钧陡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在他面前不远处,七口真实坟冢,以北斗方位陈列,暗合千葬功奥秘。七名御风七重的大汉,背对于他,站在坟冢上,各持一口铁刀。这是云族刑场,就在水牢之前,所有生刑皆于此地进行,背砸身、刀削肉、尖刺骨……然而若是罪人挺过所有刑罚,便会被送进水牢。似乎想起什么,云钧面色冷漠,他向前走去,脚掌踩在地上,格外用力,声响惊动七名大汉。“什么人!”
七名大汉转身,待看清云钧模样,不由同时一惊。“这不是被关进水牢里的云钧,管事刚刚进去,他怎么出来了?!”
“莫不是,他挣脱锁链,击伤管事,逃出来的?”
“绝无可能,他被禁锢灵气,半月前,我还用刑刀,在他手上削下七块肉,他受伤惨重,怎能自己逃出来?”
云钧神色冰冷,手掌伤口还没愈合,他看七名大汉,犹如在看死人。“我为什么能逃出来,在你们死之前,我会给你们机会,好好想一想是为什么。”
七名大汉同时面色一变,好大的口气!云钧无视七名大汉的脸色,道:“所以把想法都先放一放,把云断江那个老匹夫喊来,云家小爷,有些事情,想和他谈谈。”
闻言一名大汉神色震怒,道:“你不过一个囚犯,明目张胆逃出,还要见族长,哪里来的胆子?!”
云钧眸光微动,坐在地上,道:“我的胆子,一向很大。”
“或许是,水牢管事,已经死在我手里,才让我敢这么明目张胆?”
七名大汉瞳骤急缩,这个讯息太过惊人!可这云钧怎么能够杀掉比他们都强的管事?!七人思绪万千,云钧有些不耐烦,神色冷漠中,道:“我给了你们机会,希望你们珍惜。”
“要是再不叫他过来,那就先宰了你们,我再自己去找他!”
七名大汉皆浑身一颤,从中感觉到一股冷冽杀意。云钧气势虽然微弱,却给他们一股可怕的感觉!彼此对视一眼,当即打定主意,管事的死,摸不透真假,却也不能大意。族长来了再说!一名大汉取出一枚子玉佩,当即捏碎,母玉在族长手里,一旦捏碎,示意刑场有大事,族长便会迅速赶来。云钧见状露出一丝笑意,有些嘲讽,道:“这才听话,所以,我会给你们活的机会。”
七名大汉眼中凶芒乱窜,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火气。如今情况未知,不好轻举妄动。云钧坐在地上,看七人顾忌样子,嘴角嘲讽更深。不过一会,有破空音,一袭白影,踏在空中,朝着刑场而来。“来了。”
云钧眸光微冷,提起精神,白影已然来到刑场落下。却是名中年汉子,一身白色族长服,短发竖立,鹰钩阴骘。云家现任族长,云断江。甫一落地,云断江便就看到云钧,阴骘目中,有惊色闪过。方才刑场母玉破碎,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云钧跑了出来!自己刚刚交代管事,喂其吞下葬气丹,其又有白甲禁锢,怎么会……他心头有疑惑,面上只是一副震怒模样:“云钧,我叫你在牢中反思,你怎么逃出了水牢?!”
云钧掏掏耳朵,有些讽刺,道:“大伯那可不是叫我反思,不逃出来,我怕迟早被您给整死。”
“你什么意思?”
云断江目中有冷色,威严十分:“莫不是以为,我和你这意图凌辱妹妹的孩子一样,会随意残害自己的亲人?”
“你以为能登上族长位子,丧尽天良,我就会像你一样?”
云钧眼睛微眯,他拍手掌,赞叹道:“大伯,何苦还在装大义,对亲人下手的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为了族长位子,能做到这种地步,怕是我父亲,也会羞耻,有你这么位兄长的。”
云断江面色一变,气息隐约有些不稳:“犯下大错,还如此执迷不悟,云钧,你让我太失望了!”
云钧哑然失笑。他长身而起,啧啧出声,道:“大伯,七个刽子手,是你的人,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简单点说,锁链我挣脱了,管事被我杀了,这次出来,是找你要我的族长位子的。”
云断江先是一惊,没有怀疑管事死亡,他这个侄儿,从不说假话。旋即目中阴霾浮现,有些不喜。他千辛万苦,不惜陷害亲侄,就是为族长位子,交出去绝不可能!若非担心做的太绝,被族中长老会看出,这是一场陷害,他早就想办法杀了云钧!虽不知云钧如何逃出,但观其气息微弱,有御风九重的实力。该是用某种秘法,跌下实力,让白甲禁锢失效,从而挣脱锁链,藉此打杀管事。但还是太嫩,怕是愤怒冲昏头脑,如此实力,也敢出现来讨公道!心头冷笑连连,云断江却没有穷凶毕露。他故作姿态,一副痛心模样:“我早该知道,你这孩子,虽是不言亲子,却是狼心狗肺之人。”
“哪怕你如此德行,我也不能太过分,可玉不琢不成器,今日,我便代不言教训下你!”
腾!云断江疾飞而出,一派高手模样,站在“大义”一方,挥舞袍子打在云钧身上!云钧眸光微动,这一击,只有御风八重的力道。他没有硬接,侧身躲过一击,口上也不留情,讥讽道:“大伯,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也不知道,为何我父亲如真龙耀眼,您为何却是一条狗,只知道残害亲人。”
云断江眸光冷冽,当中有阴骘,居然胆敢辱骂他!刷!他疾步冲出,又是一袖袍挥出,又快又狠,足足用五分力量!轰!袖袍挥舞中,气浪迎面扑来,云钧眼中泛起异色,这个力道,足够了!他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任由袍子打在身上。碰!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云钧闷哼一声,那股力量非云断江全力,却也比寻常卷云境强大数倍!没有任何抵抗,他被打的倒卷出去,跌在地上,足有十数丈远!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骨骼断了数根,云钧爬起身来,张口便是一口血花。云断江眸中有快意,这就是辱骂他的下场,“云钧,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哦?”
云钧稳住身形,擦去嘴角血迹,笑意莫名,道:“错,我是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大伯刚刚帮了我。”
云断江面色一变,眸中快意散去,云钧嘴角笑意,让他心头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大伯,不会自己看吗?”
云钧缓缓开口,下一刻,咔嚓一声,他身上白甲,以被袖袍打到的地方为中心,缓缓龟裂开来。轰!随着白甲龟裂,云钧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火山爆发,自身体深处,涌动出来,力量奔腾不绝!那是他被禁锢多年,如今随着白甲破碎,终于解脱的,属于自己的力量!单以气力,便足七百钧,卷云,七重天!云钧嘴角泛喜色,看白甲破碎后,云断江面色变换,他的目中有着嘲讽翻腾。他不屑使用颠倒黑白,若用云断江的力量,太过恶心!“还是要多谢大伯,助我破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