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安听见盖歌的话后,心都凉了。都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完全变了,盖歌走出来地也太快了。本来在看到盖歌哭泣的时候,文太安还有些愧疚。可是盖歌绝情地说出那句话时,文太安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原来被人那么冷漠地对待是这种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文太安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长公主,乔晨还在太尉府,乔晨不会希望自己失去所有亲人。”
他妹妹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就算卑劣,这个底牌他也得用。眼前的人如此陌生,盖歌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她都不是眼瞎,是得把眼珠子挖出来了才能看上这种人。“猫猫,我们只需要把乔晨救出来就可以了,其余的你看着办。”
说完,盖歌便拉着初夏离开。她一刻都不愿意再看见文太安那张脸。计淼白沉思了许久,开口说道:“帮了你们,我有什么好处?别拿乔晨说事,如果只是救乔晨,我有的是法子。”
文太安不确定计淼白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能试探性地说道:“只要郡主肯出手,太尉府自当将郡主奉为座上宾。”
“座上宾?哼,文太安,你如果不是真心来求我的,就滚吧。”
奉为座上宾?这是几个意思?到了太尉府,好茶好水地供着叫奉为座上宾,像皇甫尧那样完全以帝江为先也叫奉为座上宾。文太安一句奉为座上宾就想让她出手,糊弄谁呢?文太安连忙起身,拦住计淼白,“那不知道郡主想要如何?只要太尉府做得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本郡主要太尉府为我所用,你做得了主吗?”
文太安此刻才看清了计淼白眼中的野心,明显地吓人。磕磕绊绊说道:“郡主……该不会是想…….是想要这天下吧?”
“有何不可?”
计淼白语气张狂,莫说是这元川国的天下,就是这四国,她又有什么要不得的?文太安完全被计淼白的话吓到,郡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这天下,做女帝,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个传统,她计淼白难不成要跟这天下对着干吗?再说了,计淼白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她以后的夫家肯定也不会允许她有这么大的野心。一个女人,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为什么要跟男人一样要这个要那个的?文太安是典型的世家出来的子弟,他的思想和行为完全已经完全被世家的教条束缚住了,根本跟不上计淼白的步伐。犹豫了许久,文太安还是问道:“郡主为什么想要做女帝?”
好好在家呆着不舒服吗?当然后半句话文太安没敢说出来,害怕计淼白叫他滚出去。计淼白看向庭院里的花,“因为我想掌控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被人掌控。”
如果她是皇帝,她一定不会让盖歌和乔晨这么担惊受怕地活着,她也不会让帝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她想自己掌控这一切。文太安眉头狠狠蹙起,就为了这么浅薄的理由,计淼白就要做皇帝。呵,为君者,至少要勤政爱民,但计淼白就单纯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这让太尉府怎么效忠于他?“郡主,恕太尉府不能答应你的条件,你不适合做一个君主。”
这个答案倒是在计淼白的意料之外,文太安虽然在感情上渣了点,但是对待国家大事还是很认真。不过她也不着急,“文公子还是回去问一下文太尉再说吧。哦对了,神农门是我的,地狱司也是我的,文公子还是想清楚再说吧。”
说完,计淼白便让人送客。她只给太尉府一天的时间考虑,毕竟时间太长,皇帝那边都不会同意。回到太尉府后,文太安将计淼白的条件告诉了文太尉,“爹,我觉得我们还是另外想出路吧,郡主太荒唐了。”
文太尉一下一下缕着胡子,“我们没有时间了。”
德妃昨天夜里便死了,下一个不是六皇子就是太尉府,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找别的救兵。更何况,他们没有救兵可以找。但是郡主的要求太匪夷所思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帝这个先例。五皇子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舅舅,自古以来都没有,但不代表未来不会有。郡主是神农门的门主,神农门在苗疆祸害老百姓的时候,不但免费治病救人,还积极和朝廷这边沟通。就凭这一点,就说明郡主有大善心。还有地狱司,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阁,郡主能降地住这么多杀手,说明实力不弱。再有郡主这一路走来所展示的谋略,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郡主有为天下的善心,有压天下的谋略,有守天下的实力,要我说呀,郡主做女帝再合适不过了。”
文太尉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比五皇子想的更多一些。现在大皇子已经废了,二皇子又是个蠢得,五皇子无心政事,六皇子还被皇帝针对,皇帝早晚要弄死他,就算弄不死,也不会把江山交给他。这么算下来,几个皇子没有一个能成事的,还只能看外人的了。文太尉到底是老江湖,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五皇子,太安今天已经去了一趟了,再去恐怕不合适了,还要劳烦你走一趟,邀请郡主来太尉府详谈。”
这就是答应计淼白条件的意思了。这个结果完全在五皇子的意料之中,他爽快应道:“你放心吧,舅舅,我这就去。”
此刻的郡主府却迎来了一位老熟人——盖宏岳。文太安进入郡主府的那一刻,盖宏岳就知道了,他很担心计淼白会因为文乔晨的关系出手,所以特地赶来劝阻。“郡主,皇兄这次铁了心要把六皇子弄倒,本王奉劝你,不该插手的事情还是别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