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瀚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本将军明白,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实在是状况紧急,没办法了才会那样对您。”
千辰不在意地摆摆手,“无事,邓将军现在面临的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但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邓将军。”
千辰直视邓瀚的眼睛,他要确定,接下来邓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想成为凌江国的皇帝吗?”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府莜口中说出,邓瀚却丝毫都不觉得惊讶,行事大胆、无所顾忌从来都是府莜的特点。“是,本将军想成为凌江国的皇帝,如果是我,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子民去死,不会将他们视为猪狗,更不会下达那么荒唐的命令。”
邓瀚说地慷慨激昂,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千辰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这样就好办多了。“我已经在将军身边留了这么久,对将军的为人非常清楚,如果将军要成为皇帝,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此刻!这么快吗?邓瀚完全跟不上千辰的脑回路,结结巴巴地回答:“府莜,你确定是现在吗?会不会太快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千辰唇角勾出一丝笑容,满脸的胜券在握。“就是要没有准备好,邓将军,你爱民如子,但是当今皇帝根本不在意百姓,在瘟疫泛滥的当下,竟然要求你出兵杀了那些染病的百姓。你不肯,于是皇帝派人刺杀你,斩杀你的心腹,还要收回你的兵权。你被逼无奈,只能逼宫。我这么说,邓将军明白了吗?”
有时候,时代变迁并不是一件需要长久计谋的事情,只需要一个契机。等到这个契机,叛乱者就可以是心系天下的人,再说了,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失败者的头颅。千辰越说,邓瀚的眼睛就越亮,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皇帝说出那种话,是实打实的事情,他找人去上官家族求情,也是事实,只要将这些事情散播出去,民心必乱。到时候他再进行逼宫,就是顺应天意,顺应民意的大好事。就算他推脱着不想当皇帝,百姓们也会把他推到龙椅上。再加上现在萧北凉不在,其余几个皇子根本不成气候,这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啊。邓瀚朝府莜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府莜大人指点,本将军知道怎么做了,最近几日还请您在将军府好生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这就是不准备让千辰走的意思了。千辰也没有说什么,跟邓瀚的手下回了原本寿安居住的屋子,和以往不一样的是,整个屋子周边都布满了暗卫。没关系,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先把这条命保住,万事都还有翻盘的机会。千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如果邓瀚开始动手了,那邓瀚身后的势力必定会动手,毕竟皇帝不是一个草包,他身后还有上官家族。如果邓瀚身后的人出来,他就有机会知道小师妹的情况。自从上次在书房看到陈岚这两个字之后,千辰就总有一种感觉,小师妹还没死,肯定还活着。一想到这里,一向睿智沉稳的千辰有些哽咽,他失去得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好消息,他真的好开心。另外一边,凌江国的三青行分部负责人发来了这段时间的具体情况汇报,帝江在书房里细细地看完了。等看到瘟疫的时候,帝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还没有告诉师兄,陈岚是苗疆的人吧。完蛋,要是师兄看到陈岚,情绪激动之下肯定会被陈岚认出来。不行,得尽快把这个消息送到师兄手上。把消息发出去之后,帝江心中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师兄会出事。要不要让人看着点?帝江想了想,又传信给三青行,如果师兄在将军府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把将军府里面的人都折了,也要把师兄救出来。发完这个消息,帝江心中的不安感才好了些。正好计淼白此时也进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瘟疫蔓延到凌江国了,凌江国的皇帝很荒唐,是个荒淫无度的人,百姓们估计要遭殃了。”
计淼白一挑眉,有些诧异。“你居然在乎凌江国的百姓?”
她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善主,怎么好端端得会在乎别人的事情?帝江身后把计淼白拉过来坐下,双手把计淼白的手握在掌心中,用自己的体温给计淼白暖手。“我在乎的当然不是那些百姓,而是苗疆的那点小心思。之前在羽丘的时候,我抵挡住了大祭司的蛊术,当时只差一点,就能杀了大祭司,但迫于天道法则的限制,我没办法。虽然放了大祭司,但我也没让大祭司落着好。我让大祭司把平景国搅乱,瘟疫就是大祭司的杰作,如何?”
说着话,帝江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计淼白脸上,他很怕计淼白脸上出现嫌恶的表情,那会伤到他。计淼白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跟大祭司合作了?就为了报复平景国?”
帝江心有些凉了,小白好像有些讨厌他了。耷拉着脑袋,帝江觉得自己握住计淼白的手有些凉,落寞地点了点头。“帝江,我说过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的,为什么不找我?”
帝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原来小白在意的是这个吗?刚才身上的萧瑟气一扫而光,帝江的语气委屈地不得了,“我当时没办法,如果就那样直接把大祭司放走,他肯定会起疑。我当时窥探到了大祭司内心深处的一些秘密,知道大祭司一直秘密在平景国和凌江国布局,才会顺水推舟说出那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