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八十七没一会白虎跑出来：“他不说话就是他答应了——喂！别拽尾巴！会拉肚子的！”

暮枭出来，拽着白虎尾巴给拖进了屋。龙六子赑屃的家在负州边缘的一座山里，几间小木屋，衣食自理，不时去山下的集镇买点必需品，过得倒也自得其乐，展胜寒为了能让暮枭的心情更好一点，便带着暮枭骑马从簋州出发，走了两天，才带着他瞬移到了负州赑屃家所在的山下，带他爬山，到了山顶，展胜寒笑着拍拍暮枭的肩膀：“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挺好的。”

暮枭发现这些天赶路逛景，倒是让心情好了起来。“前面就是你六叔家了，再加把劲。”

“嗯。”

到了门口，展胜寒伸手还没敲门，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这人一头墨黑的长发，碧绿的眸子里带着暮枭不熟悉的光彩，纯真青涩，一身白衣飘然，一见这个人，暮枭的脸色就白了：“玄镜溟？”

“你认识我？”

玄镜溟一愣，碧绿的眼睛里带上了好奇和探究。暮枭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人，扭头看向展胜寒，又看回到镜溟脸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镜溟看着暮枭看了半天：“你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我想不起来。”

“玄儿，叫你去买酒，怎么还没出门？”

贝如丰的声音传过来。“额……师父，我……”镜溟微微发愣。“算了，本来想让你在他们来之前就下山，但是正好遇上了，就先别去了，都进屋说话。”

贝如丰站在院子里。“师父……他是谁？”

镜溟回头问。“……是你过去的一个朋友。”

“不是朋友，如果我是你的朋友，我会给你一个拥抱的。”

暮枭面无表情，轻轻地拨开镜溟进了小院，向贝如丰欠了欠身，“六叔。”

“来了，快进屋吧。”

贝如丰拍拍自己的侄儿。“师父，他叫你六叔？那他岂不就是……”镜溟看着暮枭。“他是龙神的孙子。”

贝如丰耐心的回答。这个徒儿从苏醒以来，就变得特别勤学好问，而且学习的速度飞快，很多东西几乎是一看就会，似乎是身体还有着死前的记忆，然而身体的主人却不记得了。“那……好厉害啊。”

镜溟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他叫暮枭，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么？”

贝如丰读过了镜溟所有的记忆，他的记忆中暮枭出现了很多，他经历的曲折也让贝如丰倍觉此子可怜。“记得的。”

镜溟点头，眼睛里带上了点愧疚，“他的眼睛就是因为我是么？”

“不是你做的，但是跟你有些关系。”

贝如丰没有细致的告诉他。“一定是不好的关系。”

镜溟苦笑，“不然他不会不把我当成朋友。”

“去跟他聊聊吧，他会原谅你的。”

贝如丰拍拍他。镜溟似乎有些怯生生的跟着展胜寒进了屋，后者揽住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放心吧，他这个人心很软的，跟他聊聊，他肯定会原谅你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不是么？”

“三师伯……”镜溟呆呆的看着他。展胜寒是这里的常客，虽然跟老六不是很对付，但是他还是会经常往这里跑，后来发现老六这里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就是玄镜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玄镜溟这小鬼脑子里干净得像一个婴儿，眼睛也清澈的让人心里发颤，展胜寒可以说是见证了镜溟从婴儿水平发展到现在可以跟人正常沟通的水平，展胜寒为他感到很高兴，所以很关注镜溟的情况。镜溟小心的跟在暮枭身后进了屋子，倒上一杯茶：“请坐，喝茶。”

暮枭垂着眸子，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一口，但并没有任何回应。“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没有那种真切的感受了，因为我都忘了。”

镜溟坐在桌边，像是个乖巧认错的孩子。“你自己都说不记得了，又说知道是因为什么！？”

暮枭简直觉得这句话是最好笑的，这难道不是在逃避责任么？“我……我有听师傅讲过，紫星核的事……我都知道，我很抱歉，真的……”镜溟看着暮枭，声音诚恳。“……还有呢？”

暮枭不看他，咬着齿根，他等着镜溟说出那些事情，也准备好了一肚子的批判和责备。“还有？”

镜溟疑惑，“恩……我知道你的眼睛……和我脱不开关系……对不起。”

镜溟深深低下了头，手指紧张的揪着衣袖。“只是和你有关系？！”

暮枭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玄武那天发生的事、我的眼睛、逸然的离去，只是和你有些关系吗？”

暮枭气愤的掀开了眼罩，空空的右眼窝如同骷髅脸上的眼洞一般狰狞，伤疤穿过半张脸，左脸右脸仿佛两个人的。“我、我……”镜溟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颤抖，“我死去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师傅不愿意告诉我……”“……”暮枭不语，一只暗红的瞳子幽幽的盯着他，说不气愤是假的，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过去的玄镜溟了，自己应该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人虽说是无辜的……摇摇头，暮枭告诉自己要冷静，六叔的做法是对的，不管他曾经发下什么错，他已经付出了生命和记忆的代价，对于重生的人来说，是没有义务背负这些的。“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的道歉，”看着镜溟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暮枭默默的叹了口气，试着放宽语气，戴好眼罩，垂下头，调整自己的心态和眼神，不希望让眼前这个已经跟过去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再受到过去的伤害，“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玄镜溟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从新和你相处，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

“……不行！”

暮枭一愣？！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改刚才的软弱，似乎咬紧了牙关死死盯住了自己——“只要是我犯下的错，我就必须接受。”

镜溟声音有些发颤，却让暮枭感觉十分诚恳，“请告诉我那天的事情，我需要知道理由，我不能获得谅解的理由……你恨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