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聊完了,开始重新看乱斗。正赶上一次激烈的交锋结束,暮枭维珺两人同时迈上一步,扬手挥出!一刀一剑在圆桌之上划过两道半弧自上而下由下转上拼在一处,明晃晃的剑尖与黑亮亮的刀锋对碰,迸出几点火花,酒杯从天而降转速极快,刚好落到两把兵刃相接之间,看起来两个人都觉得豁口会冲着自己,没人退让,观战的三个人一看胜负即将见分晓也赶紧屏息看过去——白影落下!没有一丝停歇的,酒杯居然直接侧向暮枭那边,酒洒出、浇在了雕龙之上,酒杯摔在了桌面!“……??”
暮枭维珺愣了半天大眼瞪小眼,月如镜溟面面相觑。逸然过去,捡起整整齐齐断成两半的杯子,给几个人看看:“暮枭的刀是竖着的,又没用刀背,结果刀锋太锋利直接把杯子切两半了。”
“这、这?!哈哈哈哈!”
维珺蹦过来仔细看看,捧腹大笑,“不管怎么说,这把算是我赢了吧!报仇了!棒极啦!”
说完抛下暮枭不管,活蹦乱跳跑到月如那里:“月如、月如我赢了!”
维珺的亲亲爱人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笑的嘴角抽搐:“呵呵……恭喜啊。”
暮枭在面前的酒盏里倒上酒:“愿赌服输,干了。”
喝的爽快,一滴不洒,喝完还亮了亮杯底。镜溟和月如对望一眼,也倒满了酒杯,月如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杯子,她没喝两口也将酒折到了袖子里,另一边的镜溟却是扎扎实实的把一杯酒喝进了肚,被辣的眯起了眼睛,转身拿起签筒:“暮枭,请吧。”
暮枭拿过签筒,晃了几下,一支签子掉在桌面上,逸然拿过来:“飞琼妆就白玉楼,流风送君度玉关。作减字木兰花,咏雪一首,”翻过来,“若不成,罚酒三樽,做将军态饮之。”
逸然看罢,“樽?有樽么?”
“有的有的。”
镜溟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来一个青铜酒樽,这樽是茶盏的四倍容量,三樽怕是要把人灌个酒饱。一旁的月如私下里踩镜溟的脚,怪他多事,镜溟看着大铜樽不禁也傻了眼。暮枭看着酒樽,上面还雕刻着饕餮的纹样,想起自家爹爹,他笑了笑,低头看着签子上面画的被大雪覆压的青松,拿起筷子,轻敲铜樽:减字木兰花·雪妖娆冰玉,自有别样清丰韵。可叹他乡,何时能还会知音?危关百尺,悦心目零零落落。与友同游,危难苦辛甘如昔。“好!好词!”
月如和镜溟在一边疯狂鼓掌,唯恐这三樽喝下去当场歇菜。“继续吧。”
逸然见暮枭看着自己没完,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躲过他的目光,赶快满上一个新酒杯,掐出缺口,推到暮枭跟前。“你只管放马过来!”
维珺一抹嘴。“老和你斗有什么意思,”暮枭摆摆手不理他,“别人都闲着呢,来——”刀尖挑起酒杯,暮枭不理会维珺,往月如镜溟那里抛了出去。月如脸色微沉,玉箫抵住杯子,衣袖翻飞挡住所有人的视线,蓝影漫漫,暗香卓卓,忽然袖底一道白光闪过,酒杯蓄力已久朝逸然飞了过去!逸然无语,暮枭输了这能怪我吗……看着一边吃的正欢的维珺,匕首轻敲转了个角度,改向维珺飞过去。维珺吃的头也不抬,胳膊肘一压剑柄剑身翘起挡了下来,维珺往筷子里注入内力轻轻一戳,杯子重新飞回对面暮枭那里,几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较量。十几个回合下来,酒杯在这四个人中间传来传去,镜溟看了一会,又接不上手,只好干看着,结果没看一会就烦了,低头捣鼓起盘子来。“镜溟!”
忽然月如一声提醒,镜溟赶忙抬头——却是维珺看他走神,没传给暮枭朝他丢了过来。镜溟着急忙慌的拿过缏子,挽了个活扣迎了上去,没想到缏子被椅子腿绊了一下,蛇皮鞭一松卸了力道,镜溟赶紧一绕手腕,抢在杯子彻底掉下去之前把鞭子盘在桌面上,稳稳接住,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轻松地朝几个人笑笑,镜溟扬起腕子发力——酒杯刚刚飞出去就被适才刚没解开的活扣缠住了杯底,酒杯掉了个个,里面的酒洒了出来。“这就是命啊。”
暮枭大摇其头,做感叹状。镜溟看着翻倒的酒杯,默默地叹了口气,拿过签筒,轻轻摇了摇,半天签子死活不出,维珺急了,抓过鸭掌的油手托着签筒的底使劲晃了晃:“不要这么温柔嘛!不然你一首词要作到明年去了!”
一支签被晃了出来,月如拿起:“轻柔曼妙玉柔肌,美人一笑世独倾。做卜算子,咏美人,”翻过来,“若不成,罚酒五杯,年纪最小者陪饮三杯。”
“陪饮?这算是什么?”
维珺呆呆。“不过若论起这支签,倒像是维珺会抽中的,没来由的咏什么美人。”
逸然啃着排骨。倒是镜溟弄了个大红脸:“美人?……”“怎么?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的美人么?”
小豆察觉到主人困窘,便伸长脖子满嘴酒气的冲着月如吐信子。“我我我……”镜溟捏着签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从重生以来,除了月如和买菜打酒时经常去的那家店的老板的泼妇妹妹他还没接触过别的女子了,咏美人的话要如何咏?是咏老板妹妹的泼辣刁蛮,还是单单用自己不多的词量咏月如的美貌?这很明显不会成为一首好词的,就算是勉强做出,也会平仄不和,韵律混乱。“做不出就说,我陪你喝就是了。”
暮枭早拿好了满满的酒杯。“说起来,暮枭竟然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么?”
月如吃惊的看着逸然。“逸然比我年长一岁,维珺和月如你们又都知道自己的生日,我不知道,所以便把除夕这天做生日了,算起来我最小。”
暮枭夹着松仁玉米慢悠悠的往嘴里送。“我师父说捡到我的那天就算作我的生日,”逸然歪头看着他,“你是你爹在除夕的时候捡到的么?”
“不是吧……我爹还是我师父的时候说我是冬天捡的,但是这簋州一年四季除了春天暖和一个月,之后就都是冬天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还不如是除夕好记一些。”
暮枭举起酒杯,冲镜溟举了举,“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