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小四!”
展胜寒朝毕澄之喊起来,“别生闷气了,东西给我瞧瞧,给我呀!啊……”见毕澄之走神不轻叫了好几遍都没反应,展胜寒只得直接从他手里把筷子硬扯出来,不想用力过猛,筷子被撅成两半了。“三哥你对重要的证物干了什么啊!”
毕澄之这下火上浇油,急了。“四哥,冷静冷静,就算折了也能用的,三哥他是急着找线索。”
这两个哥哥一向水火不容,龙御奢连忙从中开解。“谁叫你不放手的……哎呀——”展胜寒还不住嘴,结果被蒲清鸣敲了头,他委屈的嘟囔了两句,这才将筷子凑近使劲嗅起来。“阿嚏!哎呀这味大的!”
展胜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嗔怪的捉了那小卒的袖子闻了闻确定一下,吓得不明所以的小卒一个劲冒冷汗,展胜寒指着小卒抱怨:“果真是你的味道,你这小家伙多久没洗澡啦?这筷子上留下的味道和死人留下的味道一样重,把凶手的气味盖了个严严实实!”
小卒脸一红,摸摸后脑咧嘴笑的很尴尬,由于注意力不集中,还不巧被石子绊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有些潮的土地上,他赶忙跳了起来,衣服还是被血泥阴湿,小卒捏着鼻子苦着一张脸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被隔离起来的高楼。毕澄之掀起遮物,带着兄弟几个大跨步进去了。小卒们都留在了外面,不安的搓着手脚,这街上已经跑得没几个人影了,他们四下张望着一片萧索的街道,这时带路的小卒眼睛一亮,用手肘杵了杵同伴,同伴顺他所指看去也是大喜,他们朝隔着老远的大道上被众多难民簇拥的一众仪仗吹起了响亮的口哨。那一队仪仗均由十几岁道姑打扮的女子组成,中间抬了一座软轿,风吹纱帘起,带路的小卒兴奋地吹出一声极富特色的高调哨音,轿中一青衫素净的女子听到声音,在帘子落下前朝小卒这边看了过来,露出羞怯的微微一笑。小卒的同伴看了都是拍手称好,哈哈大笑着说着兄弟你真行啊这类的话,有人问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来着?抱歉啊,我这人不太记得住人。”
小卒也一副得意的样子:“见笑见笑,这不怪兄弟你,是我长的没特点,我敝姓朱。”
“哈哈,小朱,小猪!”
同伴捧腹笑了,“这么有特色的名字我咋也忘了!小朱你真行啊,那可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清冷小姐,居然对你笑了!”
他们没说上多久,里面的毕判官大人等便出来了,小卒们忙正襟微色。毕澄之的脸色黑的如阴云密布,闷头走在前面。展胜寒和龙御奢这两个平时话多的也都一言不发,唯有蒲清鸣酝酿在三问了面部绷得紧紧的莫闻之:“大哥……大哥你说是靑蛟做的,可有,嗯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闻之沉默了好一阵,抛出一句:“我自知道。”
莫闻之说完也是一愣,似乎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好,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抱歉,不过总之我能肯定是他。”
蒲清鸣先是被大哥吓了一遭,听了后续才安心不少,他笑了:“大哥不必道歉,大哥说是便一定是了。”
兄弟俩正在交谈,忽然毕澄之严厉的声音传来,他们忙看过去,原来是毕澄之正在训斥小卒们方才吹口哨嬉笑的问题。两位兄长赶了过去劝阻,毕澄之才稍稍平复了点,不过还是不停说着“没有纪律没有同情心”之类的话。“你们说的那个小姐,她是什么人?”
龙御奢饶有兴趣的问,似乎因为提到美女,他的精神也好了些。“啊,这位大爷,”一个小卒机灵的奉承着,“那小姐原是我们这里一个富家千金,由于很早没了双亲家道中落了,她便招了一众道姑终日静修。因为她人长得标致,很多公子爷都想要登门拜访,可这小姐以好清静为名一概不见。不过嘛,嘿嘿,也不是没办法见她。”
“哦?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蒲清鸣似乎也来了兴致,这可是很罕见的。“是这样,”另一个小卒接话:“这小姐有个奇特的爱好,她呀,喜欢给人占卜,公子爷们一听这话都天天捧着银钱占卜去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
毕澄之还没有消气,听闻此言眉头一皱,怒看着小卒们。“这……大人你终日忙于政事,这些民间趣闻自然不知啊。”
“你们还知道政事!平日里就知道这些风月要你们何用……”毕澄之严厉的训斥着,话没说完又被龙御奢拉下去了。蒲清鸣垂眸思索着,好清静和占卜的姑娘吗,原来如此真有意思……他恍然,笑着拍了拍一个小卒的肩膀:“这位小姐有没有占卜出这场凶灾呢?”
“这……似乎没有吧,抱歉,小的不知。”
那名小卒不好意的低了头。这时另一名小卒却翘脚钻了过来:“我知道我知道!”
他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最近我家附近的几户大员经小姐占了一卦都慌慌张张跑掉了,现在一想这很不正常啊。”
蒲清鸣和龙御奢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均是颇有深意的笑着点头。“老二你随我验看剩下的凶案现场,”莫闻之发话了,“小四去收集情报稳定民心,小五你去拜访那名女子,至于老三嘛……”莫闻之有些犹豫。“我也去找那女的!”
展胜寒抢着说了,从刚才开始他就对二哥和小五被美色所迷很不满了,“小五身体不好,我得看着他。”
他这倒也不全是找借口。“好。”
莫闻之也就答应了。“方才那个吹口哨最起劲的小子是谁?”
展胜寒眯起眼睛仰起脖子。其它小卒默契的统一后退一步,朱姓小卒就这样被出卖了,他不时回头嘀咕着被展胜寒拎着走了,龙御奢知道三哥为何不高兴,他偷乐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