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上集市的孩子一样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不过老大的屋子跟他想象的超级炫酷一点边都没沾,屋里空间非常小,就放了角落里一张半新不旧的板床,遮着厚厚的黑帘子,床头一个小柜子,最上面有普通的洗漱东西,外加两个超级简易的、分别挂了一溜一摸一样的红袍狐袄和中衣的木架子。洛循川做了一系列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偷走了秦青喝水的杯子揣进衣服里,不过忍住了没去看抽屉里的东西。得幸于照顾了几年逸然,犼对于如何正确地对待伤患已经非常熟练,他先扶青蛟躺下,把自己知道的跟疗伤有关的法术全都一股脑的念了一遍,洛循川认为自己绝对没有趁机吃豆腐的嫌疑,他可是连换衣服都是闭着眼睛完成的,掏出事先按照青蛟的要求和复回准备好的各种药材在床上和地上按顺序一样样的码好,豪迈的给自己来了一爪子接了一瓶子又一瓶子的血,下了封印保鲜,最后趁伤口还没凝结恭敬地跪在地上把青蛟半扶起来灌了两口血。秦青在这时苏醒了过来,洛循川两眼发光的露出一个简直能晃瞎太阳的笑容:“我在这儿呢老大!”
秦青艰难的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洛循川赶紧把自己做的一切絮叨了一遍,然后拍胸脯说保证会看好门老大您就放心吧,可秦青仍然定定地看着他,洛循川有些疑惑的跟他对视了一会,可惜除了觉得老大现在连瞪我都不吓人了好难过以外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忘记的事情,他只好很认真的看着秦青又强调了一遍:“您放心,无论多久,只要您一天不出来,我就在门口守一天,老死都不离开,只要我犼兽一息尚存,任何人都别想进来,我知道,是任、何、人。“洛循川说完又等了好一会,终于在他觉得看来需要说第三遍的时候,秦青缓慢的合上了双眼不再看他,洛循川舒了口气,又把胳膊凑上去:“老大你再多喝点吧。“可秦青并没有喝,只是右手食指微微的颤了一下,洛循川心领神会,麻利儿的起身踮着脚尖滚向门口。出门前,洛循川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主子的方向,眼中的浮躁激动等等很快的收敛不见了,他垂下眼睑深深地鞠了一躬,回身将手放上屋门,没有急着推开,凝神静气的观察着,很快,洛循川嘴角慢慢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高深笑容,猛然睁开的眼睛带着十足戾气,捻手默念了几句术语,只听得门外一声惨叫,洛循川这才打开屋门出去小心的合上。“该死,循川,你看清楚,是我!”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抱怨,洛循川暗自点头:老子当然知道,打的就是你,嘴上却换上了讶然歉意的口吻,做出一脸意外的表情回身:“哎呀星理,原来是你啊,不好意思咯。”
洛循川抓抓头发,随即从容不迫的坐在了门口。“哼,算了,”付星理也不想一上来就把气氛搞僵:“你把主人接回来了?”
明知故问。洛循川心想,不过不到必要时候他也同样不想惹怒付星理,于是笑着肯定了:“啊,没错。”
虽然很清楚这个事实,付星理还是本能的咽了下口水,再开口时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带了些沙哑:“这可太好了,我找主人有要事相商。”
说着,他就要迈步进去。如果犼没有拦他是最好的,当然,要是他想和自己一同分享,看在人是洛循川找回来的,付星理也不介意。“哎哎,等等星理,”洛循川好声好气的冲付星理招招手,付星理挑起一边的眉毛,狐疑的停了脚步看向他,洛循川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老大出去一趟辛苦了,现在正在休息,你还是再等等吧。”
意思就是,你不同意我分一杯羹咯?犼,你未免太贪婪了一些。付星理心中开始不快,只得暂且耐着性子与他交涉:“等?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你享用完之后么?“这要看老大什么时候出来了,你放心吧,到时候我马上告诉他你找他有事。”
付星理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他微微眯起眼睛:“是么,可要是……”故意停顿了片刻,趴蝮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音,“他一直不出来呢。”
“啊哈哈,星理你还是没一点讲笑话的天赋啊,”洛循川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大笑着站起了身,状似友好的拍了拍付星理的肩膀,“怎么可能啊,老大要是不出来,我可要等死在这里了。”
付星理瞥了一眼洛循川一直没有从他身上拿下来的手,转了转眼睛没有躲开:“这可不行啊,我不能允许你这么做,”他喃喃的轻声,注意到洛循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泽,不动声色的口风一转:“太幸苦你了不是么。不如——”付星理也露出一个颇为友善的笑容:“我俩轮流看守?”
看来犼以为自己要抢夺他的胜利果实,付星理索性表明了态度,他只是想一同分享,没有独吞的意思。“不用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洛循川非常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付星理不受控的眉头一皱,笑容很快便僵在了脸上:“……你确定?“咳咳“,洛循川点了点头,夸张的清了清嗓子,将头侧了过去附在付星理耳侧,轻声道:“当然确定,我确、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