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腾蛇知道再装人肯定是没用了,但他也不甘就这么败下阵来,腾蛇飞快的转了转眼睛,嘴硬的反驳道:“我、我是魔兽又怎么了,反正、反正医术我也都知道,怎、怎么就不能进去。”
“嗯?你这小家伙,原来本性这么顽劣啊,还敢跟我顶嘴?”
洛循川两手顶在腾蛇太阳穴拧动,把他夹了起来跟自己平视,“那你一开始做出一副人类样子是什么意思?你敢说你没安什么坏心眼?嗯?说实话!”
“啊呀,疼疼疼疼……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循川大人饶了我吧,“腾蛇自知不是对手,吃了点苦头就连声讨饶,一点血性都没有,当下就全盘招了:”我就是好奇,就想看看,看看而已,循川大人你是了解我的,就算借我俩胆子我也不敢对主人不敬啊。““还算你小子识相!“洛循川知道腾蛇所言不虚,他性子太软弱了,确实干不出多大谋逆的事情,不过就算他没想对老大不利,这个欺骗行为也非常严重了:”要是按老大的规矩来,你死一百次都不冤枉,不过我看在你是初犯,认错态度好,我和复回平时关系也不错,这次就饶过你,你要再敢动什么鬼鬼祟祟的心思……““不敢了不敢了,我绝对不敢了!“腾蛇边没出息的哭边露出讨好的笑容:”多谢循川大人。““哼,行了,滚吧。“洛循川瞧不上他这幅样子,连滴血都没流就吓得魂都要飞了,嫌弃的把腾蛇直接扔出了门外。腾蛇战战兢兢的磕了两个头,飞也似的溜走了。雪岭的深夜,山缝逐渐合拢的声音并不刺耳,只是隆隆的、毫无起伏的,缓慢而又坚定地将那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星空掩起。死亡的阴影开始逐渐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蛟儿有什么想学的东西么。在这似乎已成死局的生命最后时刻,逸然想起了秦青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后来时常回想起素素逝去后头七那天的诡异午夜,想那一桌家常菜,想那几把空座椅,想青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就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开始,逸然逐渐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呆在秦青身边已经变得没有多么难以忍受,反倒添了和他独处听他教授自己法术时不愿承认的小雀跃和开心,他发觉自己对秦青的看法逐渐在改变,例如注意到秦青这样一个颖悟绝伦的人平时却只会很刻意的在吃穿用度上极尽奢靡的供给,看来青蛟只能想到这样的笼络人心方式,从前逸然觉得可笑,最近他开始觉得恰是这种笨拙才让青蛟多了那么一点有血有肉,而不仅是完美无缺的神兽。大概秦青永远也想不到,锦衣玉食和武力逼迫都不是左右了逸然最初满腔杀意的关键,真正让逸然愿意费尽心力周旋在他和白龙一族身边的,除了对于暮枭他们的情谊,还有素日里秦青顺手替自己掖好的被角。正想着,逸然突觉侧腹极周身的的疼痛奇迹般的减弱了,再转瞬间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毫无残留。是因为青蛟……活下来了?逸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可能性让自己一下燃起了前所未有强烈的求生渴望,想要活着见到秦青,想和他好好谈一谈。自从从殇洋活着回来之后,逸然就开始觉得只要他还不想死,就没什么能杀死他,曾经这一点还被青龙数落简直跟青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的牛心左性,别和他学拿瞎折腾自己不当回事啊云云,总之逸然是没听进去,而且现在,他毫无依据的不觉得真会被墙挤死,说起来有些好笑,逸然的自信是来自于对这墙壁的信心,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了,墙壁也该平静下来了吧,不过显然,其他人并不是这么想的。“该死!你这家伙脑子里一直都装的啥?一会好心一会又要弄死我们!”
看起来夏暝邪又转移了攻击目标把这里的荆棘当成了罪魁祸首,只见她粗暴的扯断几根然后对着断藤大骂起来。这一幕看着挺可乐的,这是当然的了,蔫蔫的藤条并没有什么回应。维珺也在抱着头嚎叫着:“啊啊,我不要死啊,我还没活够,死成肉饼太难看了啊啊啊啊!”
喂!上面有人么?快来人救命啊!大罗神仙,龙神救命啊!”
恍然想起传说中的龙神就在身边,维珺看了眼似乎对死不死无什么所谓的白胤晨,哭笑不得捂脸:“不行了……龙神也指望不上了。”
“他一直都指望不上!”
夏暝邪直到这时还不忘贬低白胤晨,“喂,小姑娘,你的朱雀不是没事么!叫出来飞啊!”
辟邪从未寄希望于白龙,很积极的从其他人那里努力寻找生路。“但是会产生致幻的烟雾,让我们互相残杀……”月如其实也很心焦,又不太敢和辟邪多说话,只是尽可能客气的简略解释。“这无所谓啊,反正杀到最后起码还能剩一个,我是不会输的……啊不行,还有琅姐,我要琅姐活着!只要姐姐活下去就好了!”
夏暝邪看着秋琳琅的目光无比坚定。“说什么疯话呢,”秋琳琅有气无力的嗔着妹妹,她还不能从以为征战烛龙的睚眦等人凶多吉少的懊丧中完全走出,也是有些灰心生死,当然,能活自然最好:“你是要我杀你么?能活的话就大家一起,一个人也没意思。说起来你们,没人学会瞬移么?”
他看那几个孩子。秋琳琅以为,似乎白胤晨挺中意这几个人类,或许教过几手,在生死关头说不准能爆发出什么潜力来。看了眼神游天外到现在的暮枭,几个人都摇摇头,静溟想起来还问了句:“逸然你呢?青蛟不是教了你许多东西?”
他觉得有点奇怪,这不是蛟龙家最擅长来的,要真是爆发潜力什么的,也只能是逸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