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才似乎已经一蹶不振的洛循川蹭的就蹦了起来,饶是蒲清鸣有所防备,也有些招架不力,他急忙格挡住洛循川的铁拐,退开两步,不想那犼兽不依不饶,压着蒲牢的钟杵一直将他逼到了墙的尽头。蒲牢虽然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其实是欣慰,看来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弟并不像老三一样容易被情绪干扰理智,倒是力气不输睚眦,在青蛟栽培下果然成长的很不错嘛。“放松放松,“蒲清鸣赔笑,举手做投降姿势,”我只是想看看封印而已,你要是真想跟我打,咱们去外面,这里施展不开不是么。““哼,你真当我成白痴了?“洛循川危险的眯起眼睛,露出一口锋利的兽牙:”我不会玩忽职守的,我答应过老大,绝对要守护好这里,你要滚就赶紧,要打就死在这里,反正我哪也不会去。“连意图都被看穿了么……蒲牢越发欣赏这小子了,他彻底承认自己一开始是有些被他浮躁的外在迷惑了,果然青蛟阅人的眼光比自己准,说起来,他这看上去呆萌却有一口尖牙的样子,又和小五很像啊,哥他早些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他留在身边的啊。丝毫没有顾虑到自身的安危,心情十分愉快的蒲清鸣没有反击也没有动怒,他嘉许的摸了摸洛循川近在眼前的兔耳朵。“别动我耳朵!“洛循川的耳朵十分灵敏,最烦别人乱说乱动,他气急败坏的退开几步把耳朵摁了回去:”你究竟想干嘛啊?到底打不打!“这蒲牢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要做坏事的意思,弄得洛循川心里也没谱了起来。“洛循川。“蒲清鸣摆弄着钟杵,正色道:”你有把握守护好这里,确保青蛟的安危么。““啊?不知道,“洛循川纳闷的看着蒲牢,不明白他为啥关心这个:”反正我会做我能做的一切……话说我凭啥要向你保证什么啊!““为什么?“蒲清鸣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有些不理解,”他和你非亲非故,是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效忠于他?““喂喂你有没有听人说话,管你什么事啊……“洛循川极为不耐烦,可看蒲清鸣一本正经的威严表情,显然是把他的这些话自动忽略掉了,啧,真是麻烦,挠挠头发,犼其实也说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什么理由吗?他不懂这些复杂的玩意,”反正,老大是我一生的荣耀,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就是这样。“觉得自己说的挺好,洛循川有些洋洋得意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蒲清鸣拧紧眉头,或许是他的表情让那犼兽觉得自己并不满意,那小子又开始吵吵闹闹骂骂咧咧起来,其实,蒲清鸣是懂洛循川的意思的,实际上,他们白龙家的人应该都懂吧。对白龙家的人来说,生命中就是会有些不需要理由和无视立场也要保护的东西,白龙大到整个炎垣,他蒲牢小到只有两位兄长,而看来对于这个弟弟来说,就只有青蛟一个人了。“很好,“蒲清鸣最终释然的笑了,”等青青醒了麻烦你通报一声,说我代表白龙一族来看望他了,这些东西他或许用的上,你收好。还有这几个符咒你记一下。“说着,蒲清鸣也拿出了自己带来的许多白龙家秘制的疗伤药品,大部分都是大哥吩咐赶制的。其实大哥很想来,不过父亲觉得他伤势才有起色拦了下来,这才单派了自己。洛循川看蒲牢的举动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蒲牢是不是吃错药了?无事献什么殷勤?然而蒲清鸣却显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一面自说自话,一面拉了洛循川凑近在他手心画起了符。“就这些了,你记住了么?“蒲清鸣仔细认真的足足说了一晚上,直到天明才结束。到最后洛循川已经彻底傻掉了:“……记住了。“他僵硬的点点头。“好极了,那我走了。“蒲清鸣朝洛循川挥挥手,最后留恋的看向青蛟的方向。“……那个,谢谢你啊。“不知不觉间,洛循川对蒲清鸣渐渐也没了敌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看得出来,这蒲牢确实对老大是善意的。“哎呀,这我可担当不起,“蒲清鸣其实听了心情大好,看来只要教育得当,这小子也不是不懂礼数,之前对大哥无理也原谅他好了,”你好好护着你们老大,别让他的血随便落在敌人手里,我就谢天谢地啦。“走之前还不忘调侃一下,蒲清鸣不再理会洛循川一下子涨红了的脸,干脆利索的瞬移跑掉了。“啊!慢着!“洛循川急忙阻拦,可惜晚了一步,”啊啊,该死,他怎么瞬移练得这么好,难道真是老大教的他,啊啊啊啊,不要想不要想!“洛循川自欺欺人的拼命摇头,但是心里的嫉妒丝毫没有平息,最终犼看四下无人毫无形象的以头撞墙对着空气控诉起委屈来。又了过一会,门外传来一串规律有礼的叩门声,洛循川猛地一下以为已经到了送早饭的时间,然而算了一下又不是,随即闻到一股子已经干涸了的血皮子味又香又浓,饥饿驱使下犼眼圈一红有点控制不住,他仔细嗅了嗅,那干粉似得血渣子味道下还埋藏着些许处理过的腐皮味,洛循川一下子恍然知道是谁了,赶忙过去开门,刚看见外面的人的样子洛循川怪叫一声差点没直接把门拍在来者脸上,他抚了抚胸口平复下心情:“哎呀呀小红,你这上哪去了怎么弄得跟鬼似得。”
那朱紫一身上下风尘仆仆,头发散乱纠葛在一起,遮着几乎整张脸就露出半个眼睛和那块胎记,眼神如同干涸的井水一般直勾勾的很是吓人,衣衫凌乱有不少破损,尤其双腿及袖口处裹了一层干巴巴的黄沙透着暗红的血渍,身上一股子曝晒许久的馊味:“我找主人。”
他的声音更像是刮痧一般如同磨出来似得蜇痛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