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青醒来时,便是要奋力挣脱封印,可能是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把伏在榻边打盹的莫闻之惊醒,他连忙按住他:“醒了?”
秦青连话都不想说,只是闷声运功试图挣脱。“你这人怎么这样,好不容易救活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莫闻之皱眉却也不阻止,因为秦青此时经脉阻滞,就算运功也没有成算。“我有要你救我?是你自己上赶着凑上来,可真是宅心仁厚。”
秦青冷笑。莫闻之摇头:“不是我救了你。”
秦青嘲讽的笑容更加放大:“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多管闲事?我的死活与他何干?”
莫闻之听着秦青这样说,只觉得心里又气又痛:“当然有关,你是她唯一的骨血,是她在这世上最关切的人!”
“呵,又是这一套,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道理,唬弄得了洛循川,你以为你能唬弄得了我吗?什么血缘,什么骨肉,那是这世上最无所谓的东西!”
秦青恶狠狠的瞪着莫闻之。“无所谓吗?”
莫闻之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湿润了,眼前这人怎么会倔强成这个样子。当年那小小的青蛟龙与他争哥哥的称号是这般,如今就承认一次又能如何?他叹气,站起身,俯视着秦青,“血缘、骨肉,于你来说真的是草芥一般的东西么?若是这样,你当时为何不真的将姑姑的鳞片拿来威胁我父亲?”
莫闻之已经上了他的当一次,险些失去一切,如今可是再也不会了。秦青哽住了,他勉强提了提嘴角:“与你何干,我自有我的打算。”
莫闻之无奈摇头:“明明就是不舍,你又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也不枉曦儿姑姑护你这一次,你就不能偶然有一回……有一回不这么倔强的吗?”
“你少来这套——你刚才说谁?是谁护了我?”
秦青正待把莫闻之的话狠狠的驳回,却恍然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连忙追问。“是曦儿姑姑的逆鳞,上面还留有她的执念,她替你,抵挡了神树崩毁的全部伤害,保护了你。”
莫闻之低声平静的说着,他看得到秦青眼里一瞬间仿佛雪崩般的动摇和情绪波动。“怎么可能……”秦青冷冷的笑了,笑容却很明显的牵强,两万年了,什么执念竟能留存两万年?“证据呢?”
“她保护了你,她的逆鳞便灰飞烟灭了。”
秦青的手紧紧地攥起,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莫闻之再了解他不过,怎么会看不出,知道他这样已经算是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和眼下的情形:“你便好好的配合治疗吧,没人希望你死的,你父亲墨叔叔也是,我们也是,曦儿姑姑也是。”
“与你们什么相干!?”
秦青最受不了他这般说教,只觉心烦意乱,头疼的紧。莫闻之无奈,他这样情绪起伏过大,于他的伤病百害无益,只好翻手一根金针刺入他睡穴,让他重新睡着,而莫闻之则坐在一边给他施针理气,心里的大石却始终不曾放下。果然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秦青还是非常不配合,莫闻之也只得软硬兼施,过了很久以后才渐渐地好了些,大概是秦青终于被莫闻之念叨的受不了了,不过就算不再抵抗,却从此不和莫闻之说一句话,也就只有秋琳琅和夏暝邪来探望时冷淡的敷衍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