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忙脚乱的将那小反贼捆绑起来,送入后院沈黎的私人厨房内。这是他研制酒水和肥皂的地方。“少,少爷?”
刘齐只觉双腿发软,看自家少爷这架势,还想收养反贼。这简直就是玩火。“没事,我就想给他治好,然后送去官府,送个活反贼总比送个死反贼要好吧?”
沈黎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去铁匠铺,买两把好一点的锁匙,还有粗壮一点的铁链子,再去买一些药材,止血的什么的。”
刘齐歪头一想,觉得少爷说的有道理,活反贼肯定比死反贼有用,到时候要是拉出一堆反贼出来,自家少爷也能落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想通一切,他连忙跑出去办少爷交代的事情。而沈黎,在锅中添柴加水,烧了一整锅的开水,替这少年清理伤口。当用毛巾将他脸庞擦拭干净后,沈黎一愣。这少年,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皙,倒不像是成日在外面跑的反贼。沈黎替他清理着伤口,从他腰间取下那把匕首放在一边。他受伤极重,背后三处剑伤,腰间还有一处贯穿伤,而且肩膀还有半截箭头嵌入在里面。这不是专业大夫,根本处理不了。可若是找大夫,大夫一经举报,这少年怕是活不过明日。沈黎也不会配药,也不会用银针止血,又不会做手术,而且这少年由于伤势过重,已经开始发高烧了。他又没有什么其他途径找到大夫,只能在城北寻找那个江大夫了。要不,还是将这少年交给官府吧?沈黎歪着脑袋,貌似自己跟这少年没什么关系吧?自己如此铤而走险,怕是会招来大麻烦。自己虽然想知道这少年为何谋反,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少年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正气,让沈黎很是纠结。大渝的官场他也了解一些,有东西厂加锦衣卫这三个特务组织,忠良难免被害,朝中应该是群魔乱舞。罢了,找大夫是不现实了,他自己还是试试吧,若是救不活,便丢给官府,到时候找点由头糊弄过去。他拿来灶台上的匕首,学着电视上,用火焰燎了一下,消毒杀菌,随后小心翼翼的替少年将箭头取出来,然后又找来烈酒竹叶青,泼在伤口上,用棉线进行简单缝合。当酒水倒在伤口上,那少年闷哼一声,看样子很疼。随后,沈黎一一清理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有烂肉的地方,用刀剜掉,再进行缝合。无一例外,每个伤口,都用高度竹叶青清洗了一遍。这人若是清醒着,怕是惨叫声能传遍整个金陵城。刘齐从外面买回来草药,碾碎后敷在伤口上,再用纱布包起来。至于发烧,只能用草药和冰块来治疗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等忙活完一切,已经是午饭时分了。沈黎看着盆中被血水浸泡的匕首,拿起来仔细擦拭。刚刚忙着做手术,没注意到匕首形状,现在一看,这匕首做的颇为精致。匕首呈一道月牙状,刀柄末端嵌着一颗紫色宝石,即使厨房阳光不强,也显得烨烨生辉。刀鞘上,是镂空状,整个刀鞘用的是上等红木所制,左右共十个精致小孔,每两个小孔的连接处,都嵌着蓝色宝石,上下连接处,十分光滑,整个工艺品形状。擦干刀刃上的血水后,刀身通体冰凉,散发着寒芒,这种光芒又与普通刀刃的光芒不同,银光中带着一种淡蓝色光芒,像是现代不锈钢经历淬火一般,刀背两边开着血槽,在刀身与匕首的连接处,刻着一个钢印,上面写着一个字——萧。沈黎缓缓闭上眼,貌似自己没遇到这个姓的人。这种姓氏,与皇家的姜姓一样,是一种忌讳,整个大渝,没人敢用。一种是天子姓氏,另外一种,是反贼姓氏。据说大渝开国处,姜氏与萧氏原本是异性兄弟,整个江山也是他们打下来的。萧氏一脉,像是小说中所说的,流传着战神血脉,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两个带兵能力极强的将领,而且萧氏也十分忠心,与姜氏夺得江山后,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君臣合作,大渝一片祥和。民间传言,锦衣卫做大做强后,便有了谋反之心,顺带策反了萧氏,但被陛下提前察觉,一一灭掉。萧氏在经历多年的抓捕后,也渐渐销声匿迹,加上东西厂的严查萧姓百姓,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思想,见到萧姓,直接灭门,整个大渝,渐渐没人敢姓萧了,甚至书本上,都没有“萧”字,哪位文人要是敢用这个字,便会被认为是含沙射影,从而被灭门。这个字,是大渝的禁忌,比起姜姓有过之而无不及。万万没想到,此时在一把小匕首上,又见到这个字。沈黎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自己救了什么人啊?这要是被东西厂的人发现,自己一家老小,怕是被大卸八块。他叹口气,这完全就是个烫手山芋啊。我穿越过来,只想做点生意,养活一家人而已,怎么突然间成了反贼了?要不,还是将他送走吧,这他娘的刀尖上跳舞,玩的不好,便是万箭穿心。他轻叹一声,叫来刘齐:“明日一早,找辆马车回来,将此人送去府衙。”
“少爷高见啊。”
刘齐也是长出一口气,他早就知道此人是反贼,就怕少爷猪油蒙了心,非得救此人,到时候一家仆人也得连累受死。“行了,去买点药,不能让他在我家死了,到时候有理说不清。”
沈黎想了想,掰着手指道:“要黄芩,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各来二钱。”
“少爷,这是干什么的?”
“清热消毒,抗炎消肿。”
他背着手,将匕首带出厨房,又用铁链子死死的拴住少年的四肢,防止他暴起伤人。午饭时间已过,再去吃饭已经有些晚了。还好林晴带着苗欢心在厨房内留了一些饭菜,等他出来时,林晴便叫着苗欢心在后院亭子内摆上。三菜一汤,小康生活。林晴见他愁眉苦脸,便询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
沈黎叹口气,只是匕首夹在腰间顶得慌,便随手将匕首放在石桌一旁。苗欢心端着红烧鱼块走来,看着匕首一段烨烨生辉的紫色宝石,猛然顿住。“啪!”
一声脆响,盘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汁溅的到处都是。还没等沈黎训斥,她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嘤嘤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