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府衙交过钱后,使臣大人带着传旨太监,一路缓缓走来。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向整个金陵宣布,金陵有人封伯爵了。好事的人匆匆出来围观,路过沈家老宅时,贫民窟的人都不可置信的交头接耳。“那泼皮?封了伯爵了?”
“我的天啊。”
“这可真是老沈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了。”
“冒青烟能封爵?我看怕是着了啊,这老沈头在下面可没少使力气啊。”
“看看人家,泼皮都能做个伯爵,当真是光宗耀祖啊!”
………………那些平日里理都不理沈黎一眼的街坊邻居,看到此等情况后,纷纷感叹。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人们又开始想要巴结,一路跟着圣旨,四处宣扬。去伯爵大人府上讨要红包啊!而沈家,沈黎一早被林晴弄起来,换了一身青色长袍,用自制熨斗烫的一丝不苟,他的里里外外,还都被林晴喷了香薰,整个人温文儒雅。沈黎偶尔闻一下身上散发的胭脂香味,不由得苦笑摇头,真是骚气冲天。很快,锣鼓声越来越近,宣旨太监举着贴金轴制圣旨,周围所有人跪拜下去。自然,这其中,没有苗家姐妹。沈黎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也免了跪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陵杨柳巷沈家沈黎,才貌双全,聪慧机敏,胆识过人,忠君报国,深得陛下喜爱,特晋封为三品伯爵,赐号定安,特此陛下手书镀金门匾一副,封地仙平县,望尔不负君恩,钦此!!!跪地众人齐声谢恩。沈黎一边谢恩,一边暗骂。尼玛,真抠啊。什么镀金门匾,若不是他提前看了,真的就被糊弄过去了。就一张巨大的宣纸,上面写着“定安伯爵府”,下面一拍小字,康历十三年,八月十二,特赐。然后就是陛下的玉玺。镀金还是镀银,你自己慢慢镀去吧。三百万两银子,买了个这玩意而儿,尼玛血亏。但圣旨还是要接的,传旨太监将圣旨送到沈黎手中时,他以微不可查的速度,从阔袖中拿出十张银票,塞入小太监的阔袖中。“辛苦公公传旨。”
那太监在宫中传旨多年,自是有了经验。银票多厚,他摸一下就知道多少钱。知道沈黎给了一千两银票后,他笑眯眯的说道:“定安伯大人,这是您的官服还有印玺以及上任文书,切莫丢失,至于您的宅邸,须按朝廷制度建立,切莫逾矩。”
“多谢公公。”
摸着淡蓝色的丝质官袍,沈黎五味杂陈,终于,自己也能穿上丝质衣物了。而且以后自己可以上街骑马,并且可以带刀出门。这便是有权的好处啊。“公公和使臣大人,中午留在寒舍,小酌几杯再走,如何?”
“不了,我等还得回京复命,至于喝酒,山高水长,后会自然有期。”
使臣大人微微拱手。按道理,现在沈黎是三品大员,使臣该给他行礼的。只是,这使臣行礼,总有些那么不情愿。因为他这官,没有实权,只是买来的。等事情落幕,周围百姓纷纷叫好,一个个叫唤着给红包,沾喜气,小了他们还不干!沈黎笑骂道:“红包没有,银子就有,至于大不大,看看你们头上的包大不大就得了!”
说完,刘齐喜气洋洋的带着安大全提着箩筐出来。人们眼睛都直了,一箩筐的银子!!!很快,他们就傻眼了。那里面的银子,各个都有鸡蛋大,猛地扔出去,若是接不住掉在脑袋上,瞬间一个大包。林晴推着沈黎的轮椅:“你这都什么恶趣味。”
沈黎呵呵笑着,撒银票,也没有三两五两的银票,只能撒现银了,谁的头铁,谁就多抢一些。远处,钱一坨看着人们疯狂抢着银子,五味杂陈。同为往日泼皮,沈黎才半年不到,便封了爵,而他,还是个工程队长。他倒不是嫉妒,而是恨自己没那么多的才能。他苦笑摇头,或者,人在这世上,各有各的位置吧。沈家后院,沈黎随手将圣旨交给等待中的苗欢盈。苗欢盈抚摸着圣旨材质,五味杂陈。“这圣旨,也是等级森严,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便是这贴金轴,四五品,是那黑牛角轴。”
沈黎笑道:“当年你家中,怕是有几箩筐的圣旨吧。”
“是啊。”
她抚摸着圣旨上光滑的蚕丝材质,这是上好的绫锦织品,卷轴卷起,上面有祥云瑞鹤,金龙翻飞。仅仅一副圣旨材质,便能卖到百两银子不止。“少爷,不是说过了吗?万万不可要封地。”
随后她想起圣旨上的内容,长叹一声:“陛下这是打算让您死啊。”
“苗姑娘,这是为何?”
林晴刚还处于惊喜中,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也有些受不了:“陛下封地,不是好事吗?怎么又让人死了呢?”
说着,苗欢盈便又重复了一遍陛下的套路。那封地,必定是山高水穷之处,甚至连车都进不去。而且伯爵封地,大多数要考核。百姓暴乱的太多,伯爵也要负责人,若是出现一个大的谋反组织,那封地的负责人,一家都得死。林晴听完,吓的小脸煞白。沈黎却无所谓的笑道:“你看你,吓她做什么?我既然敢要,便有信心玩下去,我再笨,也不会拿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
苗欢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黎的眼神打断。你泼冷水可以,但不要在我媳妇面前说,免得吓到她。“欢盈会尽全力辅佐少爷。”
她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出后院。待她走后,林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真的有信心拿下封地,治住那些刁民?”
她大眼睛里满是狐疑,她可是见过刁民的。因为曾经的沈黎,就是刁民。“嗯,放心吧,到时候那里稳定下来,我便建造一座城堡,咱们一家人住进去,一胎一百零八个!”
“去你的,你当我是猪妈妈啊?”
……